大菲斯转身就朝自己家的方向走去,完全没有疑问,他去准备拉雪橇的牧羊犬和雪撬车,还需要厚重的毡毯和路上需要的生活物资。
镇长转过身对蒋震说道:“你跟着大菲斯去康内斯特雷过完冬天,明年春天我就会让人去接你,那时候应该也没什么事了。”
康内斯特雷,对罗瓦涅米小镇的居民而言,是他们的第二故乡,向北走近二百公里,有一块地方叫康内斯特雷,二战时期,那些罗瓦涅米的妇女和孩子就是躲在了康内斯特雷的冰巢里,依靠储备的食物度过了没有男人的寒冬,在那里,女人们把孩子们养大,一直到二战结束,重返罗瓦涅米,继续定居。
康内斯特雷,在萨米人的语言中,代表着希望之地。
每个罗瓦涅米小镇出生的萨米人或者拉普人,在十四岁的时候,都会在父辈的带领下,前往康内斯特雷,父辈会让孩子们牢牢记住冰雪中的路线,会为康内斯特雷储备食物,就这样口口传授,不会标示地图。
所以,就算是芬兰政府,也不清楚罗瓦涅米人嘴里的康内斯特雷,到底是在北部的哪一个具体位置。
“镇长,不需要,我都准备离开了,谢谢这段时间你们对我的照顾。”蒋震对镇长真挚的说道。
镇长瞪着蒋震,加重了语气:“沙巴沙巴,你得留在这里,我们已经决定了,你是镇上的人,你会是镇上的治安副官,你是罗瓦涅米的人,没人在乎你的皮肤眼色和相貌。”
“不是这些原因,康内斯特雷,对你们很重要,所以你们得守着自己的秘密,如果我去了那里,秘密就不会再是秘密,会有其他人找到那,而且我的确应该走了。”蒋震说道:“我只是找个地方休息一段时间,前段时间我太累了,这里很好,我休息的很彻底,但是,时间到了。”
镇长非常认真的说道:“你哪也不能去,乖乖的呆在这里,一直呆到和我一样,白发苍苍,你会有个伟大的职业,圣诞老人的治安副官,你的孩子会为你做的自豪,你老去时靠在壁炉前,对子孙说起你的故事,也会满脸的骄傲。”
“我有个要求,能让我准备一件圣诞老人装吗?”蒋震突然对镇长说道。
罗瓦涅米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与圣诞有关的东西,一群壮汉看着蒋震窜入一处纪念品商店,时间不长就换上了那套红色的圣诞装,连下颌都戴上了白绒绒的胡子。
蒋震换好衣服出来之后,对镇长和这些大汉们笑笑:“很高兴这段时间大家对我的照顾,我要走了,各位,以后我想我们没机会再见,但是我会永远记得大家,记得大家送给我的这个名字,我是罗瓦涅米人,我叫做沙巴沙巴。”
然后他迅速的跳上了警车,警车一个漂亮的甩尾,调转方向,朝着市区的方向开去。
“这个倒霉孩子是干什么去了?我生了四个儿子,都没有一个比他更让人累心!开车,开车!追上去!”镇长催促着壮汉们说道。
卡车轰鸣,徒劳的追赶着蒋震越来越远的警车。
到达大拉普兰之后,蒋震并没有停留,而是找了个加油站,把油加满,然后转入芬兰国家公路,朝着坦佩雷的方向开去。
芬兰的假期,是从坦佩雷开始,那就让它从坦佩雷结束。
路上的过往车辆都对这个开着警车的圣诞老人好奇,很是有几个年轻人对蒋震按了几下喇叭,甚至取出手机拍摄蒋震开车的画面,他们以为蒋震是警察,也许是去某个医院或者家庭,故意打扮成圣诞老人的样子去给患病的儿童送去祝福,鼓励他们。
就在蒋震开着车朝五百公里外的坦佩雷行驶时,大拉普兰的警察们也已经抵达了那个阿廖沙旅馆,此时正捂着鼻子来抵抗空气中的血腥味,几个年轻警察甚至不敢去看尸体的惨状。
这绝对是大拉普兰近几年来最严重的谋杀案,一名老警察站在旅馆门口,点燃颗香烟去消除鼻尖的血腥味,顺便在心里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