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子也不动,沉默了一会。
然后若有所思地点头,说:“我知道老爸这几年很辛苦,我越长大,他的负担越重,我尝试去理解他,那些他的委屈和不甘心,虽然没有全部感同身受,但是也尽力去为他减少麻烦。可是有时候又会觉得,他并没有也试图理解一下我,不知道现在的女孩子都喜欢什么,需要什么,我不是只会学习只能学习的机器,我也需要很多很多的关心和爱。我知道他很难,可是我。。。”信子说着说着,没有再说下去,她不知道再说些什么了。
她也不管有没有衔接上尹慕哲上一句话了。她的委屈说她撑不住了。
有光在眼眶里,信子说着愈发觉的委屈,同时又为那一份委屈所愧疚。父亲明明那么辛苦,那么爱她。
她明明知道,父亲所表达出来的贫乏的爱和他内心丰盈的对她的爱完全不是可以用天壤之别来囊括的差异。
她明明知道,只要她说,父亲也可以为她改变,哪怕显得刻意又别扭。
她明明知道,父亲已经在尽力给她一切能力范围内最好的东西。他为了爱她已经用尽全力了。
她却还不满足,还在觉得委屈,还在产生源源不断无法压抑的难过。
她耸耸肩,摇了摇头,失落下去。
尹慕哲好像懂了,她其实不是来寻找解决问题的办法的。而是来寻找一个理由,一个出口,把那些不能自说自话的委屈说出来。也让自己不再觉得,主动去打破僵局是一件让步的事情。
尹慕哲也不说话了,长臂环绕过她,轻轻拍着她的肩膀。
想了又想,尹慕哲脸上出现一种从来没有过的笑容,不再有爽朗的声腔,也不是惹信子生气时得逞的坏笑。
他陷在回忆里,又苦涩又遗憾的笑,把月光困在清亮的眼眸中。
“信子,我想跟你说个事。”终于,他挣扎了很久,踏过自己心里的坎。
他把手臂放下来,放在膝盖上,手指交叠。
“嗯,你说,我在听。”信子侧过头,看见尹慕哲的脸,有她从未见过的平静。
“我。”尽管已经想好了,开口时仍这样艰难。
“我爸爸妈妈,他们不在了。”尹慕哲声音甚至是颤抖的,这句话过了怎么久,仍是他心头最难说出口的疼痛。永远也不会痊愈。
信子眼皮猛烈地跳了一下。
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对两个人来说,过了很久很久。没有任何动作语言,两个人只剩气息在流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