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正却摇了摇头,说道:“罢了,此番上去有些不美,我这族弟啊,今年可上不了榜,心中不免有些落寞之感,我此时上前,不免有炫耀自得之嫌疑,反而教他心中不快,罢了罢了。”
众人闻言皆是点头,这种感觉他们都是可以感同身受的,却又有人问道:“以甘道坚之才,缘何中不得进士呢?”
甘正自然要与众人解惑:“举人不第,如何考会试啊?自然上不得皇榜了。”
“举人不第?难怪难怪……”
“原道是这般,可惜了,可惜了……”
众人看向甘奇,皆是摇头叹息,倒不是鄙夷笑话,而是真觉得可惜了,可惜之外,便是同情,同情这个怀才不遇的甘奇。
却听甘正又道:“唉……也怪他自己,我寒窗苦读之时,他却多在街边浪荡,圣贤不能熟读,如之奈何?”
众人又是恍然大悟,觉得甘奇又不那么值得同情了,原来是个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难怪举子不第。诗词文章极佳,考不上进士的,也不是甘奇一个,比如名动天下的词道大家柳永柳三变,不就是这么一个人吗?
众人就在甘奇身边七八步远谈论,话音也就隐约能让甘奇听到。
甘奇倒只是摇了摇头,并未理会。
却是苏轼听得不爽,问甘奇道:“怎么回事,你家这国子监大才一番话怎么夹枪带棒的?听着怎么就不是个味道呢?”
甘奇压了压手,说道:“子瞻不必在意,出人头地,合该得意,十几年寒窗,不负年华韶光。要说读书,他倒是用了功的。”
苏轼笑了笑:“如此我倒是惭愧了,十几年读书,我都没怎么用功。”
苏轼这一语听到苏辙耳中,苏辙没好气答了一句:“兄长,你说的是人话吗?你那叫没怎么样用功?你是从来就没有用过功,我寒窗苦读,你到处玩耍,回家考教,父亲也只打我手板,好不气人!”
苏轼尴尬笑了笑,答道:“我也是用过功好吧?有一年考试的夜里,我不是整整读了一夜吗?头悬梁锥刺股,就差凿壁借光了。”
“你那是用功?明明就是临时抱佛脚,你抱个佛脚,还教你考了个第一,我一天到晚读个不停,却只能考个第二。”苏辙这个气啊,又拉了拉甘奇,说道:“道坚,你说气不气人?你说说,气不气人。”
甘奇看着这对活宝兄弟,假装气了一下:“气人气人,着实气人,气煞个人。”
苏辙得了认同,算是有了一点安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算是消气了。
此时一个小厮飞奔到吴承渥面前,连连作揖,激动大喊:“吴……吴……吴相公,吴相公!!”
“叫谁呢?别乱叫。”吴承渥哪里敢当“相公”之称?
甘奇手一推,说道:“叫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