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绾站在屋外,脑海里回响着那令人胆寒的声音。她抹了把眼泪,哭声呼喊:“王爷,你快点出来啊。”
好像做了一个许久的梦,姜荀是在瞬间清醒过来的。感知并且躲避危险是人的本能,他耳力极好,比季绾更早听见不同寻常的声音。
几乎是本能,他先用掌风灭了灯。人的潜意识里,总认为光明比黑暗更加安全,但对于姜荀这样自出生起脖子上就架着一把刀的人来说,恰恰相反。黑暗增加了双方的不确定性,而姜荀的长处,正是利用这种不确定掌控战局。
他的眼神很冷,一个闪身移到床边,从褥子低下摸出一把匕首。有了武器,心底的胜算便多了几分。
姜荀嘴角勾起一个冷笑,自言自语道:“本王倒要看看,你有没有本事置我于死地。”
他右手握着匕首,拇指摩挲刀鞘。陨蛇似乎也已经试探够了,露出尖牙,吐着信子以极快的速度飞扑过来。姜荀抬手,掷出沉重的刀鞘,抵挡住第一次袭击。
刀鞘砸碎了一只花瓶,哗啦啦的声音从角落里传来。陨蛇窸窸窣窣退了退,姜荀听声,在它第二次袭击的时候一个打滚避开,同时匕首犹如离弦之箭飞出,准确无误地刺中陨蛇七寸,将它钉在墙上。
而这时,屋里火光骤然亮起。赵衍带着若干人已经进来了,雄黄酒洒了一地,屋里尽是刺鼻的味道。
赵衍上前,慌慌张张地查看姜荀是否受伤,确认他毫发无损才松了一口气,摆手示意守卫上前收拾蛇的尸体。
赵衍想着,自家王爷铁定吓坏了,他得好好哄哄,否则留下个什么心理阴影可不好。他拍着姜荀后背,说:“荀儿不怕,蛇那个坏蛋已经死翘翘见阎王爷去了,阎王爷可不会轻易放过它。”
姜荀乜他一眼,赵衍瞬间腿就软了,差点跪下去。王爷怎么了?总感觉哪里怪怪的,赵衍心想。
具体哪里怪,他也说不上来。他正思索着,只见姜荀冲欲上前收拾残局的守卫喝到:“后退,它还没死。”
说时迟那时快,陨蛇挣破匕首束缚,瞬间撕咬上来。毒液混着鲜血喷溅而出,准确无误地咬住守卫左侧脖颈,守卫倒地,发出痛苦的呜咽,不一会就停止了挣扎。
陨蛇爬到一旁,有逃脱的趋势。姜荀抬手,抽出赵衍身侧的佩刀,挥刀斩落蛇头。
事情发生的太快,众人皆措手不及。等恍过神时,只见细长身体卷曲在一起的陨蛇,倒在地上早没了呼吸的守卫,以及手握佩刀眼神含金淬玉的淮南王。
赵衍最先反应过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老泪纵横道:“恭喜王爷贺喜王爷,您回来了。”
王府守卫跪了满满一屋子,目睹一切的季绾站在最后面,脸上泪痕未干,红肿的眼睛对上姜荀狠厉的目光,她顿了顿,瞬间失了上前的勇气。
姜荀蹲下身,查看守卫的尸体,说:“这蛇来头不小,杀了人竟没留下伤口。”
一听这话,众人就明白了。王府里为什么会有蛇?还偏偏出现在王爷王妃的屋里?关键还是一条杀人于无形的蛇。它的目标是谁,再明显不过了。
若今夜姜荀没有恢复,倒在地上的就是他和季绾。没有伤口,想查都不知道从哪儿查起。
赵衍的拳头砸在地上,骂道:“卑鄙小人,太阴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