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邓氏,每日早起洗漱完后,必先在小佛堂念上半个时辰的佛经再吃早膳,以表虔诚。
这日一早,她刚念完回到正屋,就听大丫鬟喜鹊进来报:“老夫人,五姑娘院里的红梅说要拜见您,手里还捧着个红漆木螺钿文盘,用黄绸布盖着,也不知道是什么。我说先端进来,她还不肯,非说见了您才给看。”
“哦?”邓氏放下手里的茶盏,说道:“她怎么来这么早,就她自己吗?”
喜鹊意有所指的点点头,邓氏恍然道:“哦,对,五丫头被禁足了。好,那就让她进来吧。”
喜鹊招手让小丫头出去叫人,不过须臾红梅便进来了,然后走到老夫人面前屈膝行了礼。
喜鹊不悦的对红梅道:“好了,这下可以揭开你手里的谜底了吧?”
红梅道:“是。”说着便抬起双手将文盘举了起来,“这是我们姑娘昨夜抄的《心经》,因她不便出来,所以让婢子一早给老夫人送来,请老夫人过目。”
老夫人点点头,喜鹊就去接了过来,心道:“还以为是什么要紧的,佛经为什么不让我端?”
老夫人问:“我又没有罚她,何故抄起经书了?”
红梅道:“姑娘说您每日虔诚念佛,于是自己也抄了经书,以表对您的孝心。”
邓氏笑着点了点头,“好孩子,她有心了,回去告诉她我收到她的心意了。”
说着便掀开黄绸布翻了翻,她越翻笑意越淡,神情越严肃,最后抬起头不悦的问道:“你方才说这是五丫头亲手抄写的?”
红梅诚肯的点点头,“我亲手给姑娘研的磨,看着她写的。”
邓氏摇摇头,惊讶的说:“不可能,五丫头的字我是认识的,她绝写不出这么好的簪花小楷,这绝不是她的字迹。”
红梅不懂这些,莫名其妙的挠挠头,“可是我看着姑娘写的啊,还写了很久呢。”
“哦对了,”红梅又忽然想起来,赶忙说道:“姑娘还说,您上次送给她的徽墨极好,她一直未舍得拿出来用,昨夜因是抄写佛经便拿出来用了,说让我替她谢谢老夫人呢。”
“哦?”邓氏拿起一张纸低头闻了闻,确实,那墨和料时放入了少许檀香,所以用它写出的字会有淡淡的檀香味,这字确实是用她送给五丫头的那块墨写出来的。
不过,五丫头的字她是认识的,和今天这字相比简直差太远了,一个人的字怎么会一夜间就变这么好了呢?
莫不是她一直在故意藏拙?邓氏想,一定是这样。五丫头性格怯弱,定是怕自己太出挑姐妹们会嫉妒,处不好关系。可怎么突然又拿出来了呢?想到她最近的种种遭遇,如今又被禁了足,心里便明白了一二。
可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邓氏准备亲自去看看,便道:“走,去翠烟居,我亲自去问问。”
喜鹊着急道:“老夫人你还没吃早饭呢,吃完再去也不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