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外无人,不必掩门。”
走入阁楼房间,西门町回身正要关门,独孤羽眼睛没看西门町,而是透过那打开的窗户,看着院中几株迎冬绽放的腊梅,嘴里淡淡道。
“咳,也是,也是……”西门町讪讪回转声,眼睛盯着独孤羽,语带关心地开门见山道:“羽妹,现在黄河以北到处是冰天雪地,极不适合远行,你怎么能选择这种时候赶回蝴蝶谷?万一路上出现什么闪失,这让我如何心安……”
独孤羽此趟来京,已是一月有余,对极少离开蝴蝶谷的她而言,每多呆一日,心里便多了一份归心似箭的感觉。
而她自知时日无多,自从取回医经,更是急着回蝴蝶谷与一众元老商议下一任谷主之事,交代完后事,然后“轻松”……等死。
之所以轻松加引号,是因为独孤羽貌似能淡然面对生死,但真正面对的时候,世上谁人又能做到从容面对,更何况她正值青春年少,豆蔻年华。
每念及此,独孤羽无奈的同时,也是有满腔的不甘。
不过,最让独孤羽下定决心离开京城的,却是因为西门町。
通过这些时日的接触,尤其那日被西门大官人冷不丁夺走初吻后,独孤羽内心里早已不再把西门大官人当作普通的求医者,更没把他当作路人甲。
她眼睛不是瞎子,更是心思细腻,西门大官人如何对她,她心里一清二楚。
虽然她紧锁心门,远离红尘,但每每面对西门大官人直勾勾的眼神,却总是忍不住有些心慌,甚至有些意乱。
正所谓日久生情,她很是担心,担心自己古井不波的心出现意动,更是担心大胆妄为的西门大官人对她采取让她不能接受的举动,她想逃离,或者说,她想解脱。
她竭力用淡淡的口吻道:“此间事了,多留无意,再说,有神尼前辈一路相随,当不会有什么不适。”
她的目光仍是停留在窗外,脑中自比于那几株腊梅,虽是迎冬绽放,却是见不到春天的明媚,更见不得夏季的灿烂。
独孤羽的淡定,让西门大官人心情很是不爽,情不自禁上前一步诘问道:“你为什么如此匆忙,竟不准备跟我招呼一声,难道……我在你眼里连个朋友也算不上?”
她终于回转目光看向了西门町,却是避重就轻道:“蝴蝶谷有急事。”
“就算你有急事需要离开,但怎么滴也该告知我一声,毕竟,你是我邀来京城,你看不起我也好,不把我当朋友也罢,我却有责任有义务,要送你一程。”西门大官人仿似自尊心受挫,很是不甘心地再次逼近一步,颇有点咄咄逼人道。
而这一步已跟独孤羽相对而立,独孤羽本能地要后退一步,却是觉得不能被西门大官人气势所迫,后退的脚,又落回了原地,一脸平静地看着西门町。
此时听闻他之言,不由得想到自己不告而别,或许这一离开,跟西门大官人便是永别,甚至是天人两隔,心里竟是隐隐一痛,搅起了心底深处的无尽哀愁,一双明澈的美眸霎时蒙上了一层深深的忧郁,配上她那一脸病态的惨白,显得是我见犹怜。
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故作轻松地调侃道:“西门少主武功盖世,现在又是国之栋梁,小女子岂敢劳你相送。”
被独孤羽连番忽视,西门町再也忍不住了,一伸手便捉住了独孤羽那只拿着怀炉的柔荑,眼睛也直勾勾地看着她道:“你就真的看不起我?你就从未没把我当过朋友?!我西门町就这么让你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