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的……”叶秀秀嘟着嘴在门槛上坐下来:“又在读书,有什么用吗?你已经科考当官了呀。”她想不明白欧子詹为什么总是沉浸在书本之中,满嘴的仁义道德,还有什么‘之乎者也’,人类只能活个几十年,读了满肚子的书,还不是要带进棺材里去?
“哦,是秀秀啊。”欧子詹回神时已经天色将暮,叶秀秀托着下巴在看夕阳了,她侧着头说:“老槐树又开花了。”
“是啊,又开花了。”欧子詹颇有感叹。
树爷爷,树祖宗,树老大……老槐树被附近的人敬仰着,供奉着,但是他总觉得不太对劲。
槐树属阴,他查过很多书籍,只知道槐树害人的,却不知道还有荫庇一方的这种老槐呢。
叶秀秀道:“你要是能帮我砍了老槐树多好。”
“老槐树是人心所向,砍了,人心也就乱了。”
欧子詹很喜欢这个可爱的姑娘,虽说有些来路不明,但在这种兵荒马乱的世道,来路不明的人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摸着叶秀秀的丫鬟法发髻,笑道:“你不懂。”
“你总是说我不懂,好像你看过和很多书就懂了似的,那你说说看,最近到处都在发洪水,你这个做父母官的,怎么让洪水不要涌到这里来呢?”
“开渠,泄洪,堆坝,固堤!”
欧子詹言之凿凿:“我已经召集过诸多乡老,他们也答应征集民夫,预防即将到来的大洪水,你放心吧,只要人心齐,洪水奈何不了我们的。”
叶秀秀翻个白眼:“那大槐树呢?槐树想吃人呢!”
“你好像很清楚大槐树的事情?”
欧子詹笑着说话:“槐树不能砍,砍了槐树,人心就不齐了。这里的人们都相信老槐树保佑着他们,他们愿意为了生存团结努力,在乱世也能活下去,但要是砍了老槐树的话,人心没有个依靠,就会乱,乱了,就会死人,死很多很多的人。”
“你不能做这个依靠吗?你的威望也很高啊!”
叶秀秀特别诧异。
能够召集乡老,能够征召民壮,在这个官府已经没什么用处的乱世里,欧子詹的威望也很高了。她觉得欧子詹能够做百姓们信赖的那个人,不需要老槐树了,而且——
她好累啊,得到的阳光都拿去压制老槐树了。
“不行啊,众怒难犯,砍了老槐树咱们都会死掉的。”欧子詹伸出手,想摸叶秀秀的丫鬟发髻。
叶秀秀却生气了,跑得远远的,拉着眼皮吼:“没囊气的男人,不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