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双如深渊星海的眼睛很快又恢复正常,看上去连一般的低阶修士都不如,浅淡如水,却无半点灵光。

    一般修士该是什么样子的?且看惊奇得大呼小叫的兰儿就知道了:“啊!快看,那人的头发变红了,连眼珠子好像都是红的,头发无风自飞,还冒火星子,看起来好可怕!”

    “还有那边那个,身上还带绿光紫光,所过之处连花草都枯萎了,身上莫不是带了剧丶毒?”

    她又是好奇惊讶,又是忧虑不堪:“这可如何是好啊,他们都是货真价实的修士,阿丑怎么可能打得过他们?”说着还用自以为萧明楼听不见的小声说,“要是那些修士都像萧少东家那样水货就好了……”

    萧明楼听得嘴角一抽。

    “姑奶奶,安静会儿行不行?”萧明楼叹着气道,“你瞧,阿丑都不像你这么紧张。”

    兰儿怒视一眼,紧紧抓着他质地柔软的云纹衣袖:“你快别说风凉话了,赶紧想想办法啊!要是阿丑顶不住,我们该怎么办,还是想办法弄个什么乱子出来,趁乱赶快带上阿丑走吧?”

    萧明楼略有些意外地看了看她:“你这么不喜欢阿丑,我还当你会想将他撂在这里替你家小姐挡着刺客,好让你们脱身,却没想到你还能在跑路时想起阿丑来。”

    “那是自然,你也未免太小看我了吧!”兰儿又瞪了他一眼,骄傲地抬起下巴,“我不待见阿丑,无非是因为他对小姐无礼,言行中多有漠视,不爽于他的态度罢了!又不是恨他恨到想让他死,这是非功过我还是分得清的,何况要是阿丑真有个什么事,往后谁来保护我们去晗城啊,你又中看不中用。”

    这丫头说到最后,还不忘刺一刺萧明楼。

    倒是小瞧她了……

    萧明楼笑着摇了摇头,按住她想要从车厢内探出来的肩膀:“别急,我不是说了,阿丑不会有事的。”

    兰儿虽然不是修真者,但修者催动真元时其术法上运转的灵力也会呈现在躯壳之上,那是肉眼就能捕捉到的景象。

    就比如那擅用火术的刺客,看上去如风火环绕,头发都掺了火红之色,而那浑身绿濛濛的人,惯常用的术法都与毒物有关,这才会又绿又紫。

    尽管兰儿看不出阿丑有什么变化,却也能看出他在面对这些各有神通的刺客时还能游刃有余,身形半点不见狼狈,不由惊道:“阿丑好厉害!”

    萧明楼轻轻一笑:“嗯,阿丑很厉害。”

    而此时的祁昶,与刺客轮番酣战,手中一柄二尺长的生铁短剑本该被血肉钝化,如今却一反常识,竟是越舞越锋锐!

    祁昶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置身于修者的围攻之下,身为一个凡人,却连一丝惧意都没有。正如他那日能够看清萧明楼信手拂过令牌时发生的种种波纹变幻,如今他同样能看清那些施术者是如何在打斗时渗入真元的。

    那感觉玄之又玄,他便是凭借自己极佳的目力与对对手的预判,令他战得越发酣畅淋漓,全无半分滞塞,爽快至极!

    他举手投足间并无多余动作,却能每每击中敌人要害,看着那些高高在上的修士满眼不可置信地在自己的面前倒下。

    在他身前,一个个身负滥杀罪孽的刺客倒下;在他身后,则无一人能够穿过他这一夫当关般的防线;而在他脚下,血流成河,蜿蜒的血迹仿佛生来对他这尊如古剑般的杀神惧怕不已,连流淌的路线都绕开了祁昶的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