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暂时不用走了。
裴词坐在床上,拧着眉,费了点力气想这句话。
他是承北元年正月初一这天被送走的,新年刚过,走的很急,外面还下着雪,因此开道花了不少功夫。不会有错。
裴词确定这件事发生过,因为那天身体里是他的意识。
那为什么不走了呢?他觉得没脸,明明晚上没写那封求情折子。
裴词拧眉,觉得事情有些不对,他掀开被子,想要出去看看。一低头,看到被面之上,一双骨骼匀称,修长漂亮的手指。
这双手与裴词记忆中有一些不同。
他的手不是这样的,他的手,早已在临都风雪与系统摧残下青白枯瘦了,这样漂亮的肤色,临都养不出来。
唯有许多年前,上京府金尊玉贵的裴清河曾有过。
裴词愣了一下,过了会儿,他塌着腰,慢慢的坐回去,突然又有点不确定的朝外问:“东珠,今年是哪一年?”
裴词患病后,行事疯癫,平时说着话,像突然换个人。
他说话颠三倒四,的对一个问题一问再问,也记不清楚,东珠心里难受,但也没有多想,弯着腰柔声道:“先生,是承北元年。”
裴词不说话了。
承北元年……
承北元年,他曾这么再三问过东珠这些问题吗?
天光大亮,裴词从卧房里走出来。
他披散着头发,因为皮相生的好,不显得颓迷,只是皮肤雪白,眼尾发红,一看就没有睡好。
但目光已经十分清明了。
经过一晚上的深思,裴词也差不多想明白他如今的境况。
不知道什么原因,时光回溯了,他回到了三年前。
或许是为了补偿他,又或许上辈子拉系统同归于尽时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