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俊平日在大堂忙碌,自然跟来往的食客聊上几句,消息很是灵通。这几日偶尔听到有食客来问一尺牛分号跟本店的关系,也耐心解释了一下自家店收了加盟费开出去的这架分店,偶尔有人舌头叼,觉得分店的味道不如本店,他还要解释一下分店的厨艺都是本店培训,味道差的不是太大。
有一天,突然有人问,“你们一尺牛有几家分号?”
“一家呀,就在往东走两个坊子,一进坊门的那一条街上,惠安坊。”
“惠安坊?我怎么记得上次看到有烤串的是在惠平坊,我还买了几串尝尝,叫做状元牛。”
方俊的脸黑了下来,“那您可能看错了,我们店里只有在惠安坊有分号,掌柜的是个面貌清秀的公子,你可能也认识的,我们店里的常客,之前还在门口烤架旁边站了好几天,范小公子。”
这是什么名字,叫什么“状元牛”,分明就是专门为了压制一尺牛的名头。
那人道,“那就不是你说的那家了,烤串的是个跟你年纪一样大的年青人,身材比你瘦削一些,看着做活十分麻利,跟赵娘子动手那么麻利,”
方俊道,“那是跟我们店里没有什么关系的了。”
“但尝着味道跟你们这里差不多。”
方俊心里咯噔一下,跟我们店里味道差不多?上次我买的一尺鸭,味道跟店里还差得远呢,这才多长时间,怎么就出现味道差不多的店家了。
他跑去门口问赵如意,“如意,你之前配酱料的时候,于来旺有没有在旁边看见过,偷学了去?”
赵如意向来不太在意这些,“我记不大清了,你也知道他时常来后厨帮忙的,但总的来说,只是干一些清洗蔬菜之类的杂活。”
“没准你配制酱料的时候被他偷学去了呢,咱们老客户说在别处尝到了跟一尺牛差不多的烤串。”
“那兴许是凑巧吧。”赵如意心想,即使是现在这个调料,也是她根据以前夏天撸串的经验自己胡乱琢磨出来的,也就在梁朝这个时代,大家还迷信什么秘方。事实上,秘方存在的基础,难道不是食材的新鲜味道吗?
在她看来,做好自己这一摊子事情就可以,烤架烤串这种东西,又不是什么独家所有,任何人想做都可以把烤串的摊子做起来。就像她们以前大学旁边的那条食街,夏天做烤串的人那么多,也不影响味道最好的那家每天排长队。若说有什么独门配方,她也不大相信,主要是店里面食材、服务、口碑各项叠加的综合分。
“更可气的是,他起的名字叫状元牛,这不是摆明了不把我们店放在眼里吗。”方俊觉得自家一尺牛在烤串界的地位受到了严重挑战。
赵如意安慰道,“取招牌是人家的自由,,也没谁规定不能叫这个名字啊。”
“我觉得那可能是于来旺偷偷开的铺子,不行,我得抽空去看看。”
赵如意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必要,咱们店里客人又没有少。”
夏天的烤串,现在明明是个增量市场,更别说还是今年春天刚刚废除耕牛令而上市的牛肉,越来越多的人吃牛肉,那岂不是会带来更多菜品的更新?而且,如果人们对烤串的了解更深的话,会发现烤羊肉烤五花都有自己独特的风味。
赵如意没太有时间去理会方俊愤愤不平的心思,但她也挡不住方俊趁着下午空闲时候溜出去找食客嘴中说的那家“状元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