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儿虽然弄不清这里面有什么蹊跷,可却不敢耽搁,流着眼泪加紧朝山上跑去。拼死拼活坚持了一个月,眼见就要熬出头了,却遭遇到了这种不公,他委屈啊,他着急啊!
把两个半桶水倒进水缸中,他片刻不停的又跑下了山,打了两桶水再次上山时,他几乎每踏上一个台阶都要扫一眼桶中的水,可就在攀登几级陡峭的台阶稍有分神之际,在低头去看,桶里的水又变少了,他开始发疯般向上跑,希望到达水缸前能多保留住一点水,尽管他拼尽了全力,结果也仅保住了两小半桶的水。
坠儿这次没有再跑下山,而是边哭边走下去的,他知道这样下去就没希望完成任务了,可支撑着熬到现在,他付出了太多太多,怎么能甘心呢?
他查过了,走过的路径上没有水,只有他的泪滴和汗滴,这表明桶没有漏,他也反复尝试过急速转头、抬头去查找有没有人在暗中使坏,但一个人影也没看到,他不打算去找白师兄告状,因为在他想来,这件事肯定是有人在捉弄他,而这个人只能是白师兄,自己手上什么证据都没有,去找人家不是自取其辱吗。
再次走在上山的路上,坠儿显得更加疲惫了,差不多到了一步三摇的地步,有几次险些摔倒,桶里的水洒出去了近半,希望已然破灭了,因之而鼓起的力量也就消失了,他看起来只是在不甘心的作最后的挣扎,迈出的每一步都有可能是最后一步。
转过山角,坠儿停下大口大口的喘息了一阵,然后艰难的踏上了那几级陡峭的台阶,走到一半时,他猛然把左手的水桶向头顶上方抛了出去,紧接着又把右手的水桶向身后甩了出去,两只水桶去势甚急,谁也不会想到一个摇摇欲倒的人竟然还能爆发出这般强劲的力量。
正在坠儿头顶那个一边偷水一边偷笑的人被打了个猝不及防,虽未被水桶砸中却也被从桶中飞出来的水淋了一身,惊的他一时有些手忙脚乱。
这一切都是坠儿精心盘算好的,扔出两个水桶后,他同时仰起了头,当看到空中那人时,他不由怔了一下,那人不是白师兄,水桶落下来时那人已经御剑急速而逃了,坠儿此刻也想起了这个眼角有青色胎记的人名叫兴鹏。
“混账!你这个混账!”坠儿气得浑身发抖的朝那逃走的人影怒骂,他真是气坏了,这个兴鹏简直太卑劣了,自己都难受成那样了,他竟然还要继续偷自己的水,坠儿现在恨不得把他撕成碎片!
因为极度的疲倦,他的眼睛中早就有了血丝,因为哭泣血丝有多了一些,此刻在怒火中烧之下他的眼睛更红了,他就那么用发红的眼睛狠狠瞪着兴鹏那越来越小的身影,只觉头越来越疼,可他不肯停下,想用怒火杀死这个坏了心肠的混账,以前他就是用这种方法打败那个抱冬瓜的小女孩的,可这次他没能成功,不但没成功还把自己弄得晕了过去。
坠儿醒过来时已经躺在了自己床榻上,秀林院的几位主事师兄都守护在侧。
见他醒来,白华首先发问道:“你是怎么晕过去的?”
坠儿激动的说道:“是……是兴鹏!他偷我的水,我……我本来是可以把缸灌满的,这畜……这混账……”
白华拍了拍他的肩头道:“别着急,慢慢说,打水的事我不会责罚你,可以算你打满了。”
坠儿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一五一十的把兴鹏偷水的事说了一遍。
一位姓童的师兄皱着眉问:“这么说你是因急火攻心而晕过去的?不是兴鹏对你动了手脚?”
坠儿依稀听出了童师兄的话外之音,他虽然很想借机诬陷一下兴鹏,让其受到严惩,可最终还是摇了摇头道:“我当时只觉得头痛欲裂,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那时他已经离我很远了。”
几个人相互望了一眼,这就可以认定他是因劳累和情绪激动而晕倒的了,事情已经查清楚,他们嘱咐了坠儿安心修养,然后一起朝外走去。
坠儿撑起半个身子可怜兮兮的对白华道:“白师兄,可否让我多歇息几天,我真的撑不住了。”
白华对其他几人摆摆手,让他们先离去,然后才走回榻边对坠儿道:“我这次可以给你七天时间,先休息吧,有什么话等睡醒了再说。”
听到有七天可以休息,坠儿感恩戴德的连声称谢,这样的恩惠足以令他知足了,等白师兄走后,他像被抽了筋骨般倒了下去,头还没碰到枕头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