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沈家是发现了大诚宫里的什么秘密,才会落到如此地步?”沈芩的黑眼睛很亮,仿佛池底的黑曜石,含着薄薄的水汽。
钟云疏知道沈芩的性子,认真回答的结果,她必定不管不顾、不眠不休地去追查,可是她的身子很弱,几乎伤到根本。
不行!
“剩下的交给我吧,”钟云疏这样劝,“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身体,不要动不动头疼,时不时晕倒,雷姨快被你吓出心疾了。”
“可是!”沈芩不甘心。
“你医术精湛无人能及,”钟云疏勉强挤出一个微笑,“术业有专攻,我有各色线人和友人,往制香方向追查,一定会有收获,放心吧。”
“我一定会为沈家讨回公道,你也不能让亲人遥遥担心。”
沈芩还想说些什么,可钟云疏却说得如此有理,只能乖乖听话“嗯。”
钟云疏再舍不得放手,案子近在眼前,也不得不放,嘱咐道“这几日,我会四处走动,你不能离开雷宅,乖乖等我回来。”
“不,我要回掖庭,”沈芩不假思索地回答,“在哪儿都可以养伤,我还要请陈娘和工匠们做些东西……”
“不行,你还是在雷宅把伤养好,”钟云疏看着她憔悴不堪的模样,“想起来的事情不会再忘记,你还从沈宅抢了那么书纸回来,好好整理,起码是个念想。”
两人视线相撞,互不退让,最后钟云疏轻轻地摸了一下沈芩的头“乖,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堂堂第一女医,两条胳膊老挂着怎么行?”
“……”沈芩先是生气瞪他,可是顺着他的视线再看自己,确实很伤残,什么事都做不了,真无言以对。
“听我一句话,”钟云疏正色道,“你也算是要报仇雪恨的人,你的仇家最希望看你什么样子?”
“嗯?”沈芩一时没反应过来。
“当初监视你家的人,必定也是现在监视沈宅的那批人之一,也就是说,即使沈宅家破人亡,可是威胁仍然在。”
“我们暂时不知道威胁是什么,但是当初留你活口,必定是有原因的。”
“……”沈芩有些吃惊,“这……”
“你们就像太极的两端,此消彼长。你整日忧思过度、时刻想着复仇,以现在的身体状况,用不了多久,身体就完全垮了。”
“所以,你必须好好的,好吃好喝好好养病,结交新的朋友,成为强大的人,你越强大,他们越慌张越会露出马脚。”
“明白了吗?”钟云疏直视着沈芩的眼睛,没有垂着浓密的眼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