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惊愕至极,眼皮突然狂跳起来。
阿汶达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你以夜枭身份奉命潜入运宝司,他们给你的承诺是保家人平安,我见过你的家人。”
赵倒吸一口气,不错眼珠地盯着。
阿汶达的语气里带着抹不去的哀伤“你的家人在永安城当乡间(《孙子兵法》中细作的一种,从事农耕百业谋取情报),因为迷信黄羊教的符纸,父母死于瘟疫。”
“不!”赵大声惨叫,震得每个人都心中一凛。
“你们没想到吧,用来谋害大邺百姓的符纸,也把自己家人给坑了。”阿汶达对符纸深恶痛绝,毫不介意在赵的伤口上撒盐。
“你撒谎!你骗人!你……”赵不敢也不愿意相信,脑海里有千百个声音让他不要听,可是双手被绑,动弹不得。
“你的妻子和儿子,”阿汶达视线越来越冰冷,“去讨要承诺的家用银两,正好遇上了闲来无事的大头人,你相貌平平,妻子却是美人,儿子也生得俊俏。”
“爱美之色人皆有知,只是呢,人知荣辱辨善恶,大头人是披着人皮的禽兽……他们也死了。”
满座皆惊,知道大头人不是人,没想到他这么不是人!
“你胡说!”赵和大头人异口同声怒吼。
阿汶达叹气着摇头,一把扯开大头人的头发,从其中一缕上解下了一枚金色小铃铛,拿到赵面前,笑着问“眼熟吗?上面有字,你家的字。”
“那日我半夜被带去诊治他们,你儿子为了保护娘亲被当场打死,你妻子拒绝接受治疗,只求我说转告阿郎,她的阿郎身上有个胎记。”
赵的气血立时逆冲上脑,所有的愤怒都汇成了五个字,冲着大头人狂喊“我要杀了你!”
大头人知道瞒不下去了,一反刚才的畏缩“你能把我怎么样?你们能把我怎么样?我是皇贵妃的亲兄长,当今安王殿下的亲舅舅。”
“就算每天打一顿,也只是受点皮肉伤,他们不敢要我的命,因为他们需要我脑子里装的东西,需要我去作证!他们不会杀我,反而还要保护我!”
在场的每个人,心里早已不是义愤填膺那样简单,都恨不得将大头人剁百刀剁千刀。可是大头人对得说,他知道很多事情,还必须留着他!
众人思绪复杂,同时又有些后怕,尤其是钟云疏和雷鸣,如果不是沈芩替阿汶达作保,他们就与这么多真相失之交臂。
韩王殿下捋着白胡子“大头人,空口无凭的,我们凭什么保护你?”
“大邺幅员辽阔,边陲守卫森严,兵强马壮,陛下正和文武百官一起,打算再续大邺数十年的盛世。有你什么事,痴人说梦也要有个限度。”
“来人啊,他们松绑,毕竟都是南疆的事情,我们大邺也不方便插手,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