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两丫鬟恭敬领命,手无寸铁的她在满室人神情各异的目送中,被强行拖出了房,一路出太尉府后门,坐上马车,哒哒驶离洛京。
整个过程简直是一气呵成,现在只是凡人的、难产体虚的霜七根本无力抵抗。
马车在青山寺后门前停下,那自请缨来送这一趟的挽香招呼马夫陈贵看着车里人后,下车扣响寺门,由扫地僧引入寺,不一会儿,带了个年轻和尚返回:“小师傅,太尉府这位便拜托了。”
“阿弥陀佛,”年轻和尚合掌施礼,“师父已有交代,青山寺众僧定不负所托。”
“有劳小师傅了。”挽香有模有样合掌回礼,吩咐两丫鬟带霜七下车,而后自己上车取了早已备好的一包行囊往霜七怀里一丢:“这里面有些银两和从前少爷赏你的布料首饰,都归你了,以后便好好在寺里为少爷祈
求冥福吧。”
话毕,挽香领着另两丫鬟重新上车,由陈贵驾车离开。
霜七抱着有些重量的包袱,愣愣看着扬长而去的车辆,刚弄明白这是送遣散费、赶她出太尉府,柳七娘这产后不济的身子已是一软,霜七只得无奈眼一闭,再次倒了下去。
……
再醒来,已是身处檀香冉冉的后院居室。
抱着竹枕在硬邦邦的榻上坐起,霜七略显迷蒙的眼环视四周,在触及到推门而入的小僧时,瞬间清明了起来。
“我要见主持。”她需要从能做主的人口中搞清状况。
小和尚在矮几旁放下汤药:“女施主产后体虚,现下该多休息。”
霜七在九重天上时可从未耐心过,现下自是皱眉,硬是自柳七娘这虚弱的身子中高声一句:“再说一遍,我要见主持,麻烦小师傅带路,我可没什么耐心。”
霜七脾气上来,轻声细语自是不可能了。
小和尚有些招架不住,正欲施礼离开,他惹不起躲得起总行吧,却没想,半开的房门被一矮胖的身影所挡,洒入的阳光去了大半——霜七要见的主持居然来了。
“阿弥陀佛,柳施主,此乃佛门清净地,还请轻言,你的疑问不解,贫僧尽所能一一解惑便是。”
“你就是这寺庙住持?”霜七抬眼望去,见门前的胖和尚人至中年,身披袈裟,应是才见了什么重要香客回来,对着她,笑得一脸慈和。
那和尚点头,吩咐小和尚下去,走前几步,端了汤药置于床前:“贫僧悟念,施主体虚,先服药再一一询问也不迟。”
霜七知道照先前那架势,这被赶了出来就绝无回去的可能,而她也没想回去。为着能在这副新皮囊里顺利呆下去,她思考片刻,接过悟念住持的药碗,道一声谢便仰头饮下。
“好了,悟念大师请说说看,我为何会被赶到这寺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