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的迦楼罗王朱粲现在毕竟还只是一个县中小吏,见识阅历都还比较少,能力和智力也都还在成长阶段,被能言善道的马三宝拉到了酒楼灌了一通酒,又忽悠了一通靠谱不靠谱的鬼话,朱粲也很快就把马三宝当成了知交好友,也相信陈应良不肯留用自己,是准备对自己托以更大重任了。
再然后到了第二天清晨,得到过高人指点的朱粲就随着马三宝跑到了郡兵营地里,向谯郡新军传授自己的枪法武艺了,得到过陈应良指点的马三宝也不需要朱粲传授什么太过高明枪法招数,只要求朱粲教给这些士兵一些简单实用的招数,能够做到够快够狠就行——对于普通士兵而言,在战场也是只要做到够快够狠就行,学了太多的花架子不仅无用,在追求效率速度的战场上反倒可能害了这些士兵。
还别说,朱粲在品德良知方面比谁都抱歉,在身手武艺方面却很有几把刷子,当天就把两招极其实用的枪法招数悉心传授给了谯郡新兵,并且说明了如何用劲,如何收枪,刺空之后如何防范敌人反击,马三宝大喜但也不贪多,让谯郡士兵只是用心练习这两招枪法,并且要求朱粲在旁指点教导,随时纠正错误,朱粲倒也卖力,从早到晚都没有离开过校场,用心教导指点谯郡新军,一天时间下来,倒也让这些新军士兵牢牢记住了两招枪法。
见此情景,马三宝当然是心中暗喜,也贪恋大生,晚上回家后见到陈应良,便提出请求让陈应良把朱粲在永城多留一段时间,让朱粲多教授给新军士兵一些实用枪法。
军队就是陈应良的命根子,朱粲传授新军武艺枪法时,陈应良当然有到现场旁观,也亲眼目睹了朱粲的卖力表现,听了马三宝的建议后自然有些动心,盘算了许久后,陈应良说道:“让他训练我们的军队三天,三天之内,你从他那里套来六招枪法就行,用不着多,一是多了我们的将士记不住,二是把朱粲留得太久了,再想把他赶走就拉不下脸了。”
虽然不明白陈应良为什么如此反感武艺过人的朱粲,马三宝却也没有坚持,老老实实的领命,又跑去找朱粲套交情拉关系,哄着他再教士兵两天了,陈应良则找借口把城父县令邓者玄暂时留在永城两天不提。
就这样,在马三宝的忽悠下,又贪图陈应良挂在前面挂在前面看得见、够不着的草料,压根不知道自己上了陈应良黑名单的朱粲就象老驴拉磨一样,又无比用心的替陈应良练了两天兵,到了第三天,已经从朱粲身上榨出了不少油水的陈应良为了下一步计划,也终于铁公鸡拔毛了一次,命令下人准备了一桌上好酒宴,准备着在晚上好生款待朱粲一顿酒肉,赏点小钱笼络笼络,然后第四天就打发朱粲和邓者玄一起滚蛋。
也是凑巧,正午时刚命令了下人准备酒宴,时间还没过去多久,长孙无忌就从东都洛阳回到了永城,还给陈应良带来一支满载着武器盔甲的武库署船队,陈应良闻报大喜,赶紧亲自跑到码头上迎接未来大舅子,接着又更加惊喜看到,长孙无忌这一次带回来了足足十五艘高大官船,并且每一船都是吃水极深,上面显然满载着沉重货物。
沉重的官船刚在纤夫的拉动下靠岸,不等跳板放下,已经快一个月没见的长孙无忌就从船上跳了下来,快步冲到了陈应良的面前行礼,笑嘻嘻的说道:“兄长,你猜猜,皇帝这次赐给了我们谯郡多少盔甲武器?”
“小鬼头,我怎么猜得到?”陈应良笑骂,又埋怨道:“你这个小家伙,回来怎么也不派人先送个信?害得我这些天一直提心吊胆,生怕你在路上出事
“想给你一个大惊喜,所以故意没派人先送信。”长孙无忌笑嘻嘻的说道:“兄长,接下来你可要撑住了,皇帝陛下这次赏给我们的武器盔甲,光是步兵铁甲步人甲)就有两千套还有明光铠两百套,良弓六百柄,上好狼牙箭三万支,弩百柄,弩箭五千支,军制横刀两千柄,盾两千面,另外还有三百匹西域良马马槊两百柄”
“给了这么多?”陈应良张大了嘴巴,惊叫道:“你这趟差使是怎么办的,竟然求得皇帝陛下赏给我们这么多武器装备?”——要知道,在陈应良的预计中,长孙无忌这次只要能讨得铁甲千套,弓三百柄,陈应良就已经无比心满意足了啊。
“这个小弟倒不敢贪功,主要还是皇帝陛下对兄长你寄以了厚望,还有众多朝廷重臣帮你说话,小弟才能求回这么多武器盔甲的。”长孙无忌笑得更加开心,还无比兴奋的说道:“兄长,你知道不,这次帮我们说话的朝中重臣有多少……?”
“我就是其中一个。”旁边突然传来了一个依稀熟悉的声音,油滑的笑道:“应良贤侄,这次老叔为了替你求到这些盔甲武器,可是在朝廷上和萧国舅对着顶了不少话,把堂堂国舅都给得罪了,这次老叔我来永城,你可要好好感谢一下我这个老叔啊。”
陈应良惊讶扭头看去,见说这话的是一个穿着华丽皮袍的糟老头子,然后陈应良的眼珠子就差点瞪出眼眶了,再次惊叫道:“云少卿,你怎么也来了?”原来这糟老头子不是别人,恰好就是整个大隋朝脸皮最厚的云定兴云大少卿
“来给你宣旨送武器,还有办些其他事。”云大少卿亮出了手里的明黄卷轴,见陈应良稽首行礼准备立即领旨,云大少卿又赶紧阻止,道:“到了你的通守府再说吧,这么大的雪,别把腿冻坏了。”
也不想单跪在冰天雪地里受罪的陈应良答应,正起身时,云定兴的身后又闪出了一个熟人,却是几次被陈应良硬推出来顶缸的钱向民,用很勉强的微笑向陈应良打招呼,“陈通守,恭喜你再次高升,小人这向你道喜了。”
“钱府丞,你怎么也来了?”陈应良一楞,很奇怪的问道:“你不是太府的府丞吗?怎么会和武库署的船队在一起?”
“已经不是府丞了,因为上次瓦岗贼劫船的是,小的已经被削职为民了。”钱向民愁眉苦脸的解释,又哭丧着脸说道:“陈通守,我这次可是来投奔你的,还请你念在以往的交情份上,千万赏我一碗饭吃。”
陈应良张口结舌,只能是傻乎乎的先点了点头,接着云大少卿又拉着陈应良给陈应良介绍自己的随行官员,陈应良慌忙一一行礼客套,忙得不可开交,心里也暗暗叫苦,知道自己这段时间收的过年礼物肯定得全部喂狗了,其中大部分还得拿出来打发云大少卿这个贪得无厌的老不要脸。
再怎么叫苦也没用,怠慢朝廷来人可不是一个明智地方官做的事,被迫无奈之下,陈应良也只能是再一次铁公鸡拔毛,派人回家报信,让家中下人多备酒宴,准备款待这一群豺狼饿虎,然后火速征调民夫前来卸货,然后又给云大少卿等人引见谢维平和董由等人,继续忙碌得不可开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