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加讯问,事情就有了个大概轮廓。这男人的确是城中一名姓吕的小捕快,自述是为了查案才暗中探查。
“去年夏天,我一位远房表亲卖身进陈府,不到一个月人便没了,陈府里的赵管事说他是不慎跌入池塘淹死,然而我那远房表亲水性极好,”吕捕快说,“我心中有疑虑,便偷偷去义庄看了他的尸首,那尸首半点水淹的迹象都无,反而,”
他顿了顿,好像回忆起当时场面就有些难以忍受似的,“反而他的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掏出一个大洞,浑身的血都流干了。由此我便又看了陈府在衙门里登记在册的仆从,这些年的数目虽然一直没变,然而陈府每月都在往府里添置新人,这些人都是死契,还只进不出。”
吕捕快说到血被抽干时,季祯便联想到自己自入住陈府以来,常常会闻见的血腥味,又想到那日看见的陈守绪的那只干枯似怪的手掌。
用来掏心什么的,恐怕再合适不过。
此时若再细想当时场景,季祯也心里一寒,觉得自己在生死边缘走过一遭,要不是江熠及时赶到,说不定当时事态如何发展。
想谁来谁,江熠那边的房门忽然开了。季祯立刻走过去,有意装个温软样,乖气开口:“昨天睡得好吗?”
江熠垂眸,视线落在季祯的脸上。季祯脸色温和,眸子里有灵气闪动,含笑看人时如有一团软润氤氲。
真是好乖好乖的模样。
江熠避开季祯的目光,从他身侧走过,冷淡道,“嗯。”
季祯没想明白,等回看院子里另一侧站着的梁冷,他又忽然有了种猜测。难不成江熠是在和梁冷闹别扭吗?
季祯想起昨天梁冷在马车外时机巧妙的笑,此时想来更像是别有深意。
如果他能意气用事,季祯现在就想骑在这两个王八羔子脑袋上,掀开他们脑壳看看里面都是什么鬼勾当,可他到底不能。
他怕一打开,两个脑袋瓜里都是绿的。
那不是呕呕呕。
也罢,季祯缓缓呼了一口气,要办大事的人须得动心忍性,不能操之过急。
曙音见季祯没说话,带着些雀跃地追问他:“你是不是伤心了?”
这傻丫头片子。这么些天,季祯基本已经摸透了曙音的性格。知道她任性脾气坏,但心眼真没多少,傻乎乎的。此时听见曙音的话,便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无非是觉得他与江熠不配,又要来劝他回
头是岸认清现实了。
季祯伤心?他才不伤心,挫折激发他的斗志。他踌躇满志,心里一笔笔都给江熠记上,等他事成,看他如何让江熠体会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