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父,您放心吧。我欺负姐姐做什么。”
柳氏也点点头,转身回屋里取米,准备做饭,他掀开米缸的盖子,一眼就看到了黑色的缸底,用力的晃动米缸,折腾了半天,总算是凑了一勺。
温良恭去书房拿书,等了半天不见夫人,便去屋里看了看,见夫人费劲力气,也就凑了一勺米,心里一酸,叹了口气说道:“要是咱们一家子,凑合凑合也就够了,温旭这个小畜生胃口大得很,我去隔壁王婶家借一斗米吧。”
“别……”柳氏拉着温良恭的手,轻声道:“咱们已经借了三斗了,王婶寡居一人,也不容易。”
“前些日子我不是刚发了薪水吗?怎么不买粮食?”温良恭压低了声音问道。
“咱把丫鬟都遣散了,她们两个被朝廷安排去做工,但是手笨的紧,听说工厂是什么流水作业,她们手生拿不到多少钱,家里的弟弟饿的不行,我便做主把银子给他们了。”
温良恭闻言,拍了拍夫人的肩膀,“我还带了些米回来,是那群孩子送的,一起煮了应该够了!”
“不是说那群泥腿子最没人性吗?他们怎么会好心给粮食?”柳氏疑心道。
“人心都是肉长的,我与他们真心教育孩子,他们送我点儿粮食,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不过今年旱灾厉害,他们就算是分了田,估计也打不出几个粮食来,这老天爷啊,怎么就不给咱们这些本分人条活路。。”
柳氏见丈夫表情落寞,眼泪也忍不住流了出来。
“对了,姑娘呢?”
“今日朝廷补偿大使来了,我说了说咱们家情况,大使挺同情咱们的,便做主让两个姑娘去衙门的什么考试司了,说咱们家姑娘读书识字,只要通过了考试,便能委派出去做官。”
温良恭默默的垂下头,眼泪滴在地上,“陛下这是要做什么?女子如何能抛头露面?这天下怕是要大乱啊!”
“老爷可别乱说。”柳氏忍不住说道:“我去和边儿洗衣服的时候,听村子里的妇人们都在议论皇爷的好,他们都说要是谁敢造反,他们就让家里男人跟着皇爷去打仗,看来苦命的就只有咱们了。”
“哎,皇爷好狠的心,为什么偏爱那些泥腿子,我们温家辛辛苦苦攒下的基业,碍着谁了,为什么要分我们土地!”
夫妻二人抱头痛哭了一阵,方才收敛容颜。等到出去之后,却见温旭那臭小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走了。
桌子上还留下了一封信,以及三十两银子。
“叔父大人再上,我入伍学军以来,我们教官时常说,人应当怀有感恩之心,要懂得孝敬长辈,一个人连自己的家人都不爱,他是没有资格去当兵,为百姓打仗的。
他的话,让我非常愧疚,让我时常想起当初您是如何教我读书识字,我又是如何调皮捣蛋的。
我听说,陛下改制之后,您这里过得很不宽松,幸好我参军之后,俸禄还算不错,这次我选拔上了营参谋的职务,是从六品,也算是给咱们温家光宗耀祖了,光安家费就给了五十两,我将银子一分为二,我家一份,您这里一份,您拿着银子先过渡一下,陛下英明神武,光照千秋,是不会亏待他手底下的百姓的,您要相信陛下,不要抱有太多的怨念,我相信好日子很快便会来临的。
侄儿。温旭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