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笠叹了口气,不再多说。

    言真真开始喝可乐,一副饿极了的样子。

    张笠将她的表现收入眼底,暗暗叹气:小姑娘看着不傻,可马上要去一个陌生的家庭寄宿,却没有打听消息的意思,显然人情世故方面一窍不通。

    就当他想主动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言真真忽然问:“张叔叔,可以问一问,我妈妈是怎么死的吗?”

    张笠愣了一下,语气缓和下来:“那天,你母亲去帮夫人拿一件定制的礼服,去的路上,正好遇到了一个醉酒驾驶的人,车撞了过来,没能抢救回来。对不起,真真。”

    言真真没说话,过了会儿,问:“烧了吗?”

    “烧了。”张笠顿了下,问,“家里买好墓地了吗?”

    “妈妈自己买好了。”言真真回答,“我回国的时候,会带回去。”

    “也好。”张笠想说什么,又忍住了。

    言真真假装没看见,低头拆开了薯条盒和番茄酱包。

    她很喜欢吃薯条,沾上了番茄酱的金黄土豆条,就好像狼外婆故事里,咯吱咯吱咬的手指头。

    车开得很快,约莫七点多钟,金盏草庄园到了。

    黑色的夜幕下,言真真抬头望着世界上最壕的庄园之一,觉得它们很像蹲在池塘边的青蛙,明亮的房间是鼓出来的眼睛,黑暗的地方就是血盆大口。

    站在门口渺小的他们,当然就是小飞虫了。

    “走吧,我带你去房间。”张笠提着行李,带她绕到了侧门。这个门是佣人专用的通道,隐蔽而窄小,离一栋灰扑扑的小楼很近。

    张笠说:“这是我和你母亲,还有其他同事住的地方,你也住在这里。”

    言真真点头,一般豪宅里都有保姆房,凌家倒是阔气,直接一栋下人宿舍。

    灰楼只有两层,矮而胖,不过该有的都有。张笠和言真真进去的时候,一个头发花白的大叔和两个女人正在吃饭,三菜一汤,还有水果。

    “老张回来了。”白头大叔抽着烟,瞅了眼,“这是小丁的女儿?”

    言真真低下头:“叔叔阿姨好。”

    年纪稍长的女人问:“吃过饭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