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的四点半钟,别墅里三个搞政治的雌虫先后起床,洗漱的水声和早餐杯碗瓢盘的声音轮流吵起来,在清晨开了场音乐会。

    莱默尔昨晚没睡好,因为床太新了,他怎么睡也不安稳,再细微的动静也能准确地钻进他的耳朵。

    他甚至能从四点钟的榨汁机声音里判断出这家人今天的早餐有果汁。

    到了五点,雌虫才先后离去。

    四周再度寂静,莱默尔看着空荡荡的天花板,难得地升起了散漫的情绪。

    若时间永远停留在此刻的宁静之中,是不是就不需要他再去努力了?

    黑沉沉的房间里没有答案,除了寂寥,仍旧是永恒的寂寥萦绕在他身旁,阿青去世后,孤独就成为常伴他前后的友人。

    半晌,莱默尔一声轻叹,驱逐了这些带着温柔乡毒素的幻想,起来更衣洗漱。

    左右睡不着,不如下来逛逛这座别墅。

    弗莱明身着标准的高定西装和长大衣,戴着无框眼镜,叠起二郎腿坐在餐桌旁边,正在读每日快报第二页的新闻。

    是的,他还没出别墅,因为他的工作在贵族议院,还没到上班时间。

    曾经亚萨卡联邦议院还被一份低端工人报纸讽刺过,说上议院的议员每个月工作时间不超过15天。

    其实也没那么夸张,只不过每天上班时不到,而且保证双休和节假日而已。

    故而早睡早起对他来说不是必须,只是维持一个贵族涵养和修身的良好习惯。

    至于家里的另外两位,一个在最高法院任职,一个是皇子的秘书长,忙起来十天半个月不见人影是常事。这也是为什么三个雌虫共享一间别墅还嫌太空阔的缘故,一家人仅在早餐时分相见,彼此之间毫无交流,实在太过生疏。

    忽然有脚步进入餐厅。

    弗莱明从报纸里抬起头,看见了靓丽如画的雄虫。

    “早安,先生。”

    莱默尔打了个招呼,他心里当然惊讶偶遇弗莱明,不过想想又释然了。

    电视上曾经出现过弗莱明的新闻是关于一场慈善晚会的报道,提及议员弗莱明巨额买下皇室雄虫使用过的丝巾,是晚宴最大笔的善款之一。

    弗莱明似乎不仅是上议院议员,还兼管着一些家族企业,每四年的下议院大选他都会为保守党一掷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