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失去了骄傲,也失去了尊严
赵致远从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大人物,在一般情况下他会避免一切不必要的麻烦,所以也不存在大人有大量的说法,相反,他只是一顿不吃饿得慌,偷偷藏在被窝研究过苍井空武藤兰的市井小民,被人骂了会还口,被人打了会还手,不仅还手,而是手脚并用,作为一个从觉得自己有慈善心肠的他来说,他只是一个心眼小到狭隘,细节细腻到缜密的小肚鸡肠的小男人而已。
既然对方要求张大胆跪下道歉,一贯护短出名的赵致远索性转身就走,丝毫没有打算给徐少留下半分薄面,都打算翻脸了,也就没有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的想法了。
听到赵致远的话,张大胆跟赵三金两人同时看向对方,默契的笑了出来,这才是那个腹黑的犊子,虽然不知道这三年里他在深圳接触到了什么,磨平了他的锐气与张扬,但毕竟年少轻狂,该捅的篓子要捅,该惹的事要惹,别等到老到搀着拐杖在大树下晒太阳的时候再回想起年少时只顾步步为营勾心斗角了,竟然忘了哪个少年不轻狂,到那时后悔已经晚了。
老人看见此时赵致远的神情,便已经预料到了这个充其量算为男人的他此时的想法了,就索性陪着赵致远悠哉看戏,对于这个该收敛时候收敛,该心狠手辣时候绝不心软,懂得进退的年轻人,更多的是欣赏。
徐少看见对方嚣张的摸样,顿时把肺差点气炸,明显自己才是受害人,反倒是对方得了人心,一股无名火更是从心底腾腾而出。怒火攻心到了尽头,剩下的便是理智,此时的徐少已经恢复了平日里精于算计时的狡诈,也衡量了自身的实力,除了小舞之外,其他的大抵都是些中看不中用的酒囊饭袋,花拳绣腿倒是可以,真枪实弹上阵恐怕未战便失三分士气,想到这里徐文宇倒也是想开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个从小就被家族教导的男人除了最开始精.虫上脑失了分寸之外,此时也恢复了作为一个纨绔应有的心机。
几人思索间,张大胆也不含糊,趁着对方还在迷惑之中立马就冲到了小舞身边,左手出拳就砸向小舞的脸颊,张大胆出手从不讲究招式套路,仗着身体优势,作为一个15岁就跟着孩子在街上参与群殴的他来说,打架跟挨打都是常事,所以对于打架丝毫不陌生的他一出手就是攻其要害,同时右脚也没放下,呈弓状用膝盖朝着小舞的胯部顶去,小舞看见张大胆来势汹汹,气势十足,弯下身去右手握拳横档胯部的袭击,张大胆一拳落空,膝盖的攻击也被当下,随即变化,物尽其用的左手没有空闲趁机朝着小舞的脑袋砸去,小舞当下一拳本打算身体后仰,躲过这一拳,接过就看见赵三金蛮横的插入其中,二对一,本来就有些吃力的小舞立马有些抵挡不住,节节败退,最后被张大胆一拳砸向小腹,本能的弯下腰又被赵三金的膝盖朝着胸口顶去,一声闷哼,小舞愣是咬紧牙关,趁机划下身去,倒在地上伸手掰向赵三金的右脚,张大胆一脚踩上小舞的手上,小舞又是一声闷哼,低沉的发出一声怒吼,想要起身,赵三金膝盖弯曲,半跪着磕向小舞的后背,说时迟那时快,几人的打斗看似精彩其实压根也就几秒钟的事,小舞便被两人打倒在地,徐文宇的手下这时才反应过来,两个人一起冲过来,对于这些滥竽充数平日里欺负普通人的地痞流氓,张大胆压根没有放在心上,约莫着要冲到身边之时,腾出右手一拳砸向其中非主流装扮的男人脸上,根本不给对方反应的时间,一个侧踢便把对方踢倒在地,另一个还没冲到前边看着己方已经倒在地上,本能的后退,张大胆也是经验丰富的老手,冲上前去,一脚踹向小腹,便又把这个男人踹倒在地,两人倒在地上一阵呻吟,愣是老大一会没有站起身来,一场打斗看似没有惊心动魄的花哨招式,实则不亚于一场大战,至少对于张大胆跟赵三金来说,两个人打倒三个人没有问题,其中一人放倒三个估摸不行,两兄弟配合默契,一分钟不过的时间,张大胆这边已经稳扎稳打的完胜,看的对面的徐少一阵心寒,小舞已经被打倒,此时徐文宇的心中如三九腊月的天,瓦凉瓦凉的。
徐文宇此时也不充大头,走到明显是几人中核心人物的赵致远身前,挤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难看笑脸道:“兄弟,山不转水转,绿水长流,既然你们已经打赢了,我们服输,离开这个车厢,毕竟不要把事做绝,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听到徐文宇的话,倒下身下的小舞一阵折腾,张大胆跟赵三金俩人使尽好大力气才压下,一拳砸向小舞的后脑勺,才算彻底的安稳,徐文宇看见小舞晕了过去,脸上依旧是那副笑脸,并有任何的附加表情,不得不说,比起城府,徐文宇除了最开始的傲气所在,后面表现基本可以打上满分,做足了一个一线子弟的全部应该具备的条件。跋扈,嚣张,隐忍,道歉,威胁。基本上从一开始的一点一滴到最后的服软都充分做足了那些平日里横向霸道的大家族子弟的所做的事。不过他多出来的事懂得隐忍,很多不懂得隐忍的最后都成了家族的牺牲品,要么碰见了猛人,要么碰见了网友恰巧拍下了照片,于是就毁了全部。
对于最后徐文宇的服软,赵致远还是极为欣赏的,一个平日里娇生惯养恐怕连找小姐都是让对方不停运动的富家少爷来说,能做到这一步当真也不容易了,见多了打肿脸充胖子的二线子弟,绝大部分最后都变得不大不小的吃了瘪,所以徐文宇的所做作为都狠符合一线纨绔的身份。
“好,让你走可以,只是请神容易送神难,我们这几个上火车的时候忘记买吃的东西了,恰好身上剩下的钱不够了,您看是不是留点钱给哥几个吃顿饭?”
赵致远一副正经的神色,并无调侃,只是嘴角那若有若无的丝丝微笑暴露了他内心中的真实想法,听到这句话徐文宇脸色顿时铁青,典型的就是被人骑到头上还要拉屎,虽然心中怒火上升,但是修炼了这么多年的城府告诉他,不能动气,从口袋里拿出来一个lv精致钱包,从里面拿出所有现金,其实说全部也没多少,用惯了信用卡的他基本身上就没有带现金的习惯,满打满也就不超过一千块钱。
赵致远看到对方对方掏出钱之后脸上立马转换表情,露出一个憨厚的笑容,满足道:“好,徐少你真是太大方了,这些算我们借的,改日一定还您。”
说完,示意张大胆跟赵三金回到身边,接着对徐文宇说道:“你可以回你的车厢了,除了这趟火车上之外的任何地方,我都愿意再看到你。带着你的手下走吧。”
听到赵致远的话,徐文宇脸色铁青,强硬的扯动嘴角,挤出一个自然地笑容,示意手下扶起小舞转身看向身后的林婉儿,林婉儿饶是再刁蛮任性,此时看到己方一幅鼻青脸肿的众人,愣是没有说出话来,抬头看了看脸上还在继续流血的徐文宇,没有说话,低下头去,坐下。
徐文宇叹了一口气,带领着身后的几个手下就慢慢地走出了车厢,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留恋。
就在徐文宇走时,林婉儿嘟起的小嘴,小声嘟囔道:“真没用。”
声音不大不小,恰好传到此时安静的车厢中附近每个人的耳中,也不晓得徐文宇听到没有,只是在林婉儿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徐文宇的脚步略微停顿,从后面看去的是这个男人微微颤抖的后背,然后挺直腰板,大步的向另一节车厢走去。
这个失去了骄傲,也失去了尊严的男人昂首挺胸的大步迈着步伐,只是依旧抽搐的肩头彻底出卖了这个男人强撑着那最后的一份属于他的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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