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如同被粗粝的手掌狠狠地攥了一下,这种从内里外溢的闷痛感让玄月呼吸不自觉的慢了下来。

    她抱着迟悠然的手在微不可觉地颤抖,一身素白罗裙上也沾满了温热的血液,鲜艳的红色在绣着暗纹的锦料上晕开,很是刺眼。

    此刻是无端的惶恐,可她又没时间去深究这种陌生情绪源于何处。

    她不能让这个人就这么离开,这是她此刻唯一的念头。

    一个青色的小瓷瓶被放在了桌上,她随身带的丹药不多,这个只能暂时止血缓解疼痛。

    她环住那具已无知觉的身体,让那人靠在自己怀中,对着她轻声耳语,随后一只手覆住她的胸口,另一只手握住没入胸口仅剩三分之一的豪笔,快速地拔出,两粒褐色的药丸随即被按在了伤口处。

    伤口虽小,但已插入心脏,她的灵气与迟悠然的魔气相斥,她只能通过丹药为她疗伤。

    以掌溶解的药液被引导着朝心口流去,迟悠然只感到胸口处涌入一股暖流,令她舒服地哼了一声。

    如奶猫撒娇,这小小的娇哼声,引得专注于为她疗伤的人都不得不垂下头特意看了她一眼。

    像神奇的术法,缓解了玄月心中的闷痛。她见到这人还有回应,悬着的心也跟着放下一大半。

    药效发挥的很快,松开手,伤口已无血再流出,她轻轻地抱起这人,想把她放到床上去。

    哗啦——

    锁链与地面摩擦的声音迫使她顿住脚步。

    玄月看了一眼地上的锁链,黛眉微蹙,眸色复杂。

    她又看了一眼无力靠在她怀中,闭着双眼面色苍白的迟悠然,薄唇紧抿。

    哗啦——哗啦——

    几道银光顺着四条锁链遁入地底。

    那令迟悠然头疼无比,束缚她多日的寒铁地缚锁像得了命令,在同一刻咔哒一声打开,垂落在地,随后又像被机关带动一样,缓缓的被收入地下,只在地面留下了四个不起眼的铁环。

    玄月看着不见了踪影的锁链,不知为何松了口气,又轻轻颠了一下怀里的人。

    原来她这般轻。

    抱着人来到床边,她将人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葱白的手指抬起,轻轻搭在那纤细的手腕处,她探查着迟悠然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