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玉一走,唐闻的军队就像疯了一样,一路翻过楚岭,在短短十天之内跨过魔界广袤的中部平原地域,逼近花团锦簇的重城之地。只要打破这一片城池的围簇,王都就不远了。
如唐闻所料,罗织失去战力之后,秦烛顶替她的位置,底下的副将们果然配合度不高,拉帮结伙地避开秦烛议事,实战时度主帅命令的响应也并不及时——战场上最忌讳这种带着个人判断我行我素的作风,这也是魔界军队被逼收缩战线的最主要原因。
就在他越过楚岭之后,唐闻收到了一封信。
长渊不在魔界了。
言下之意,可以放开手脚。
唐闻没打算坐下来与谁谈判。如果刑旸真的要回来,长渊还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他要做的就是把秦烛逼到绝路,如果可以,尽快杀了他。
而与此同时,对面军队的营地里,帅帐中,罗织正浑身裹着绷带,跷着二郎腿,盯着秦烛的脸,把嗑完的一把瓜子壳扔到了陶奉手里。
陶奉把垃圾扔进了簸箕,擦了擦手。
“你一定要这样盯着我吗?”秦烛被她看得久了,终于忍不住从堆积如山的军报中抬起头来。
“你们把我捆成这样,还管我眼睛往哪儿看?”罗织又抓了把瓜子,继续盯着秦烛,“我在让自己习惯你的脸,不然回头上战场,一下没反应过来,就把你给砍了。”
秦烛摸了摸自己的脸,道:“我确实有点不习惯。”
罗织道:“用仇人的身体复生,六界都难再找第二个比你更过瘾的了。”
秦烛:“没觉得。你要不要换个身体?”
罗织又嗑了一颗瓜子:“我才不要,我的心脏好端端地待在我自个儿胸口呢……何时把我松开,我要出去透风。”
陶奉道:“是你自己答应假装重伤的。”
罗织横他一眼:“我恢复得快是我的错吗?”
秦烛道:“怪长渊的藏品太多,把你这么快救回来了。”
罗织:“那个璧城主不是人……哦我们也都不是人。唉我就那意思。这人什么来头,连陛下都查不出来,要不我们请他们天族的尊神来看一看,说不定能看出什么幺蛾子来。”
秦烛道:“他是什么人有那么重要吗?”
陶奉道:“他是最早一批在四境轮里成长起来的,四境轮里都没有人知道他的底细……也不排除是早年四境轮里土生土长的生灵。”
“这人怎么看都和刑旸半点关系都没有。”罗织费劲地挪动了一下自己绑着木条假装残废的腿,转向陶奉,“劳驾,帮我倒杯水,这瓜子太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