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惜说去附院并不是张口瞎说的,她这个人有个特点就是不喜欢浪费机会。她家在城南三环外,附院在火车站附近,两者之间有段距离,来一趟这边不容易,所以她还是想去医院露露面,刷一波存在感。
路过奶茶店时,顾惜停下步子钻进店铺,点了些奶茶,而后又去附近的水果店买了些当季水果。做销售的就这样,随时随地要想着维护客情关系。
她提着大包小包东西先去了趟骨科,商炳禹不在,她跟骨科值班的一个规培小医生在办公室里唠了会家常。
比起跟主任,副主任打交道,顾惜更喜欢跟这些刚出校门不久的医生打交道,思绪简单,为人单纯,也没那么多事,运气好的话还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
结束后,她又无所事事的在外科楼晃悠一圈,不可避免来到心外。
看着那长而深的走廊尽头的医生办公室,不知怎地,纵使今日是周六,绝大数医生都休息,她还是有预感会遇见那人。那份感觉强烈而浓稠,像是催化剂,放大了下午那份不满。
纵使时隔多年,她跟齐礼遇分手的这件事,仍旧是一个坎,一个她就算翻过去但依然忘不掉的坎。
她不想因为过去那点不愉快而耽误她现在的工作和生活,她下意识甩甩头,而后又深深吸了几口气,这才将脑子里那些胡思乱想摒弃出去。
而后挺直腰背,走向长廊深处的办公室,果然才刚踏入护士站,便看到一席白大褂身材伟岸的男人戴着听诊器匆匆往另一头方向跑去,后面跟着好几个小护士。
男人清冷的眸子除去从办公室冲出来那一瞬间瞄了她一眼,之后再无过多打量,径直从她身边擦肩而过。
齐礼遇在听到紧急呼叫铃声后健步如飞跑向病房,原来是一位心衰患者不听话,让其日常保持端坐呼吸,但那人硬是喜欢躺着,起身时还不注意使得回心血量增加,加重心脏负担,发病了。
他对着病人好一阵检查,忙碌,确保无生命危险后,才出来。
来到护士站,站内零星几人里没有她,他不知道她是已然离开,还是去了其他地方,也没多想,毕竟这人完成工作骤然离去也在情理之中。
他伸手解开白大褂上的两颗纽扣,刚想去值班室跟同事做好交接,却想起自己那会写专题报告的U盘还插在电脑端口上,无奈跨步走向办公室。
走廊里的灯光强而烈,将整个病区照得灯火通明,同玻璃外的一片漆黑形成鲜明的对比。一窗之隔,究竟谁是天堂,谁是地狱,谁也说不好。
推开门,还是那个位置,发现顾惜正坐在桌子前吃水果,桌面放着的手机界面正在打麻将,动作熟络,姿态随意,显然已经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地方。
见齐礼遇进来,她也不觉意外,边咀嚼边朝他扯出一个笑脸,“没事了?”
齐礼遇反手将办公室门合上,反应了会才意识到她是在问病人情况,“算没事吧。”他淡淡地说,“年龄大了,机体功能衰退,医疗手段只能延缓它们衰亡的进程罢了。”
顾惜点点头,见他满脸写着因为工作劳碌而产生的疲惫,便没在讨论这个话题,她伸手从桌上拿起一杯奶茶,递给那人:“喝点,防止低血糖。”
齐礼遇怔了下,两人自重逢以来,顾惜一直对他冷嘲热讽的,哪怕有求于他,话里也绵里藏针,不冷不热的,这会突然的示好,竟让他有些怀念起从前。
记得以前在学校两人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吵架,齐礼遇找她和好时,顾惜曾要求他到校外两公里的那家喜茶店给她买杯阿萨姆奶茶,才考虑原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