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自从宴晓灼变成唐家堡的座上宾之后,晓良的身份境遇也大大改善。
这日髙瀚为宴晓灼送来治疗烧伤的药膏之后,便提出,请药师为晓良将脸上的胎记去了,但晓良却死活不肯。
宴晓灼颇为尴尬地送走髙瀚之后,转身就照着晓良后脑勺拍了一下。
“为什么不肯?”
晓良撅着嘴,毫不配合:“不肯就是不肯,我这样好得很。难道我脸上有胎记是多丢人的一件事吗?难道我脸上有胎记你就不喜欢我了吗?”
宴晓灼有些无语,但还是耐着性子解释道:“不是嫌弃你,是不希望你承受异样的眼光。咱们这又不是要整容,就是按普通人的标准来。”把晓良当作自家孩子的宴晓灼,自然是希望对方的人生能够比较顺遂。
“为什么非得迁就别人的眼光?”晓良转过头去,“因为我样貌好看就亲近我的人,我不稀罕。”
宴晓灼被他给问住了,仔细一想,好像也有道理,便放弃了劝说,“没想到我们家晓良这么有个性啊!行吧,随你吧。这几日跟着唐家堡的弟子们修习仙术,感觉如何?”
晓良沉默片刻,趴在桌上,闷闷地说道:“我还是想回平阳城。”五年前,宴晓灼将他从黑土城带出来之后,便一直定居在平阳城,直到她发觉剧情之力消失,前来奚川找姐姐。那段时光,算是过上了难得的平静日子。
意识到晓良定是受了不少委屈,宴晓灼也很愧疚,摸了摸晓良的头说:“我知道,家主有了新夫人,我们两个的身份总是有些尴尬,你也跟着受了不少委屈,但我还是要留下,有些事情,还没有弄清楚。要再委屈你一阵了。”
晓良一开始并不知道宴晓灼执着于要来奚川、要进唐家堡是什么原因,也是直到不久前,被接进唐家堡内宅之时,才了解到宴晓灼和唐云奚亡妻之间的这重关系。
不过在他看来,宴晓灯的死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疑点,唐云奚当年一查到底的决心他也是听闻过的,对亡妻的一往情深也不似作伪。他不明白宴晓灼为什么仍然执着地认为,这其中还有内情。
“谈不上什么委屈的。不过姐姐,你是不是因为唐堡主再婚,对他心怀芥蒂,所以才不相信他的说辞啊?”晓良试探地问道。
真实的原因是唐云奚给了她一个假的繁星锁,但这却不能跟晓良说。至于唐云奚再婚这件事,她承认,也确实让她心怀芥蒂。
宴晓灼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声叹息,“其实,如果情况相反,唐云奚去世多年,我也会劝姐姐早日放下,寻找新的幸福。没有出轨,没有小三上位,将心比心,我不该这么苛责他。我现在这种想法,简直就是封建社会逼着儿媳妇守一辈子寡的恶婆婆。”
晓良也习惯了她时不时冒出来一两个他听不懂的词了,安慰道:“我们又不是圣人,哪能那么理智啊。肯定是偏向感情更深的那一方。”
宴晓灼看向窗外,喃喃道:“对啊,我们都是凡人,自私功利,这样的我们却妄图得道成仙,与天争命。”
这时,采薇走了进来,神色古怪,“唐姑娘,有一个叫做江寻的年轻男子在唐家堡外求见姑娘,说是……是您的道侣。蔡管事让我询问您,看您是否认得。”
晓良瞪大眼睛,道侣?!
宴晓灼却心知,这大概就是孟寻了,说起来,那日他说要助她寻找真相,转眼就消失了一个月。宴晓灼只当他有事耽搁,并不担心对方食言,反倒是在猜测他会以一个怎样的身份,用怎样的方式来帮助她。
没想到江寻自称是她的道侣,她心里暗笑,面上则冷哼一声,道:“我且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