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望着那个洞,在黑暗中突然见到希望,让人有些反应不过来。或者说,遇到了那么多危险,他们不敢贸然去那个出口,都警惕地一动不动,生怕从那里出现更加可怕的东西。
某种角度来说的确是更可怕的东西。
一个影子在洞口晃了下,接着震动更大了,上方接二连三出现破洞。接着周围的景象也发生了变化,那些肉膜消失了,原来那个破旧的古建筑又出现了,但是经过刚才的震动破的更厉害了,本来只是有些漏,现在半个屋顶都塌了。刚才那些蜘蛛消失了,也不知道那么多都藏到哪里去了。最后一声巨响,仿佛有一把无形的大刀横着削过去,墙的中间出现一道平整的裂痕,随即整个上半个房子都变成了碎渣。
所有人不约而同地抱头蹲下,然后呆滞地抬头望着空空荡荡的上方和一片月朗星稀的天空。接着一个人跳进来,抱住聂柳跳了出去。这墙虽然被削断了,但也有两米多高,居然如此轻松的跳来跳去也太非人类了吧?不过这个时候大家想的都是逃命,因此暂且不管这些,向门涌去,七手八脚推开破烂的门,在大力的推动下,两扇门倒在地上,被人踩过。
外头两个人站在月光下,一个是聂柳,另一个是个生面孔的年轻男人,长得跟大明星似的,穿着一套工装服,连个包都没带,一点都不像是倒斗的。聂柳问道:“你怎么来了?你一直跟着我?”
“那倒没有,只是在你身上留了个记号,有危险能感知到。”万俟疏用指腹摸了摸他脸上的伤痕,聂柳现在恢复力很强,不然非破相不可。“你非得冒险吗?”万俟疏都搞不懂他的执着哪里来的,想要长生不老的话跟他在一起不就行了?现在这个时代到处都要实名制,所以长生不老是一件很不方便的事,不过他可以带聂柳去白玉京嘛。
聂柳固执地说:“我有自己想做的事。”
“行吧,那我跟你一起去。”
聂柳没有拒绝,这还没进雷鸣山就差点折了进去,可想而知真进了麓山会有多危险,有万俟疏在的确是多了层保障。
说话间所有人都出来了,那座坍坯的古建筑在夜间浮动的雾气中悄悄消失了,这一幕实在诡异,人们瞠目结舌,怀疑自己见鬼了。过了一会儿,郭二爷从人群中走出来,对万俟疏抱了抱拳,态度很客气,不过那双眼睛充满了审视。“这位兄弟是?”
“我叫万俟疏,是聂柳的搭档。”万俟疏回到。
其实郭二爷对他的来历还是怀疑的,不过他从刚才那一手看出这是个狠人,而且的确和聂柳认识,既然如此多个朋友总是好的。“原来是万俟兄弟,多亏你了,不然我们这些人就交代在这里了。不知你知不知道刚才那是什么东西?”
“老话都说物件用久了会诞生灵智,老的建筑也容易发生灵异事件,刚刚那个不过是一座成了精的房子罢了。”万俟疏说得轻松,郭二爷却刚经历过危险,刚才那个古建筑估计真的是麓城时代的,日久天长汲取了日月精华居然诞生了神志,用幻想杀害进去的人。
经过刚才的一番历险,天际已经隐隐泛起白光,但大家全都累的够呛,还受了伤,所以决定回营地休整,不急着进山。和聂柳睡一个帐篷的人没能回来,万俟疏就住进去了。地上铺着防潮垫,还有两个睡袋,聂柳把别人的那个卷起来,把自己那个展开。他的睡袋是那种可以变成被子的那种,他熟练地钻进万俟疏怀里,秒入睡。
他的警惕性很高,有点动静就醒,但和万俟疏一起睡的时候就特别安稳,睡得很死。他有思考过,可能是因为他知道在万俟疏身边很安全,所以一点都不担心。
万俟疏环住他,摸了摸他的头发。虽然他现在不需要睡觉,但还是和聂柳一起睡。帐篷外面渐渐亮起来,但是这个地方很安静,除了一些打呼噜的声音外就没什么动静了。这就有点诡异了,这里植被丰美,按理应该生存在各种小动物,大大小小的声音总该有的,可是这里连只鸟都没看到。
等到中午的时候,大伙儿起来了,热了点干粮填饱肚子然后收拾上路。万俟疏本来想帮聂柳背装备包的,但被拒绝了,所以他这两手空空的显得他很突出。不过他的出场太横了,没人敢和他说话。
又走了一天,终于进山了。众人走进一条山坳,重峦叠嶂,遮天蔽日,光照变得很差。聂柳下盘极稳,在长满了灌木、树根的地方走起来都十分平稳快速,即使背着沉重的装备包都没妨碍到他,更何况现在他的体制增强了。万俟疏跟在他旁边,时不时消失一下,因为他们走在队伍的最后面,而且这个地方各种树、藤蔓遮蔽,视野非常不好,所以没有人发现。聂柳也不管他。
在再一次出现时,万俟疏凑到他旁边说:“再往前走就是死路了,确定这条路是对的吗?”
聂柳望着前面蜿蜒的队伍,回道:“郭二爷从古籍中找到了前往麓城的路线,据说他研究了很多年,博览群书得出的结论,应该不会错。”
这一路逢山开路,遇水架桥,走的出了一身汗。聂柳擦了擦脖子里的汗,抬头望了下上方,现在到了正午,太阳到了正上方,因此峡谷内亮了些。现在虽然是秋天,但白天却还是很热的。这个地方昼夜温差很大,晚上草叶上都结霜了。他用直刀扫开前面挡路的草,突然感到小腿上一疼,低头一看只见腿上趴着一只草绿色的小甲虫。为了防止蚊虫叮咬,他穿了耐磨材质的长裤,裤管塞进靴子里,这小甲虫居然隔着裤子咬了他一口,裤子都给要出个小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