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面色一乐,听了三皇嫂的话,也不生气,反倒得逞一般,赶紧一翻身,飞了出去。
三皇嫂轻轻拍拍我的肩,我目光微动,后退一步,两手抱拳,单膝跪地,一脸恭敬,“予慕,拜见师傅。”
我有一身武艺,虽算不得个中高手,但平常一般护得自己安全绰绰有余,而传授我功夫的,便是这位武艺高强的三皇嫂。只是我天分有限,皇嫂的本领,我只能得其一二。但这于我而言,也很难得了。
三皇嫂再次轻轻拍拍我的背,扶起了我,摇摇头,偏头去看一旁,“不过是教了你一些拳脚功夫而已,予慕不必挂怀。”三皇嫂说着转回头看向我,微微一笑,“况我已经不能再教你什么了。”
我微微一笑,“可我的功夫总归都是皇嫂授的。”
三皇嫂一听,满眼无奈,“我如今整日教训你皇兄,若父皇知晓还曾教你功夫,恐怕父皇再有容忍也得要罚我的。”
什么是缘分,我是说不清的,一次贪玩出宫,无意遇见街上一侠女打抱不平,死乞白赖连哄带骗央求人家做自己的师傅,待半年学成,回宫见三皇兄新纳的三王妃,得,竟然是同一人。
“父皇若要罚三皇嫂,皇妹定然第一个要上去护住的。”我点头,定定的说到。
三皇嫂会心一笑,“你看你,如今庄重识体,言语间恭敬有礼,哪能想到那个时候,跟个假小子似的人儿,也是同一个人呢。”
我点点头,“皇室中,唯有三皇兄同皇嫂最为逍遥,自乐悒一开始见到,到如今,三皇兄同皇嫂都未曾有过更改。”
三皇嫂轻轻一笑,语气似在自嘲,“要说魏骛一直都毫无长进的话,倒也是这般,要说我向来不像是丞相之女这般,倒也如此。”她摇摇头,“旁人都道不合身份,你倒好,说这是逍遥。”
如何不逍遥呢,人的一生,有多少次都得要不由己的活着呢,为了更贴合某个身份,而强迫自己如何行事,甚至连随口一句话都得要斟酌又斟酌,起码于我而言三皇兄也好,三皇嫂也好,至少一直都在按照自己的意识活着,所以三皇兄从不去想太子之位是否也能有一天属于自己,所以三皇兄从不会为了更适合那个位置而刻意的打造自己,所以他按自己的意愿行事,所以他桀骜不驯,所以他狂妄自大,而又无所顾忌。所以三皇嫂认为丞相之女也不过只是众人之一,所以她从不收敛自己的天分,所以她精于武学,所以三皇兄活成了魏骛,三皇嫂活成了萧潇。他们彼此相看两厌,却也彼此心通意达。
“若不然,说是潇洒?”我眨眨眼,一脸懵懂的看着三皇嫂。
“嚣张,是嚣张。”三皇嫂频频点头,朝我一挤眉,“旁人都道我与你皇兄好不嚣张。”
说完三皇嫂又一脸严肃的看着我,“不过我听闻你这次回宫是要见那位状元郎。”
我点点头,“方才,已经见过了。”
三皇嫂点点头,一只手搭在我肩上,目光坚毅,“皇妹放心,你我情谊匪浅,倘若状元郎不合心意,就算父皇再满意,我也会竭力拜托父亲无论如何都要设法参他一本的!”
我淡淡一笑,摇头,“状元郎,我自是满意的。”
“是么!”三皇嫂闻言,一下又喜了,一把掺住我手臂,“那这倒是一件大喜事了!”
我点点头,一下子却不知关于同金若银的对赌,要不要说与皇嫂。皇嫂待我情真,我理应对皇嫂心不设防,然我与许继一事,都有忤逆皇意之嫌,又实不应将皇嫂参与进来。再则,本身皇嫂身为丞相之女,又为大将军之弟子,身份已是特殊,若因此惹恼父皇,便就是我的罪过了。
我点点头,但笑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