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年了,他爸爸第一次这么安静,不吵不闹。
贺远无法抑制自己的心情,心中怀揣的浓郁希望,让他握紧的拳头都忍不住颤抖。
忽地,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在他左肩拍了下,震得贺远差点一个踉跄。
“小子,就是她?”贺德义眼睛微眯。
他只是肚子不舒服去趟洗手间,没想到人就在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到了。
贺远摸摸被叔叔大手劲拍到痛的肩膀,龇牙咧嘴地道:“是她。”
贺德义说:“有点东西。”
这也是他第一次见到弟弟如此安静,往常就算见到那些名声顶好的高人,最多也就安静一瞬,该哼哼继续哼哼,该大笑继续大笑。
不枉他特地买机票赶过来。
亲眼见证她的实力,贺德义彻底放下阻止眼前女明星的想法,一丝希翼涌起。
弟弟病了十几年了,那时候侄子贺远还小,才刚读完小学,家里的顶梁柱一夜之间变成世人口中的疯子。
此事如同长了翅膀,全村人一下子都知道了,嘴碎说他患三弊五缺是必然的。
给公司和杨平贤请了假,贺德义赶回家乡。
尚年幼时,他们父母就已过世,贺德义又爱读书,他上大学的钱,有一部分是他早早辍学的弟弟挣出来的。
等他到了家里,那往常精神倍棒的弟弟变了个人,对着空气低哼吃吃笑,嘴里不时吐出些奇奇怪怪的话,连宝贝得要命的儿子也不认得。
一开始只是怀疑他得了精神病,贺德义联系省城精神专科的医院,打算送去治疗。
弟弟妻子在生贺远时血崩,撒手人寰,如果送走了弟弟,那家中只剩侄子贺远一人了。
担心村里舆论,不放心把贺远寄养别人家,贺德义顺便把贺远也带去省城。
得办退学手续。贺德义在小学找到了贺远,身上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伤口不少。
问贺远,他也不说,死死憋着眼中两汪泪泡。
就算他不说,贺德义也明白,准是学校那些不知理被家长教坏的男生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