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这老鸨说的差不多了,徐遥一行人便在离潇湘楼中央绣台较近的一张桌子坐下,示意老鸨可以离开了。虽然舍不得徐遥这个大金主,但是老鸨久在风月之地,自然是知情识趣地很,在呼喝两个小二在附近候着之后,便向徐遥告罪一声,就此退了下去。
徐遥三人到了此处,徐遥气度不凡,红绣青春貌美,黑孽魁梧凶恶,张巍然老成持重,就算在这鱼龙混杂的潇湘楼内,也是非常惹眼,但是众人也是看看就算。在临沂城内,谁不知道这潇湘楼乃是当朝汝阳王的产业,就算是武道宗师,在这里也要规规矩矩的。
徐遥三人坐下之后,徐遥便是一脸的沉思,黑孽则是满脸的无聊,红绣面上也没有什么表情,反而是张巍然一脸饶有兴趣地看着绣台之上,潇湘楼的姑娘们依次上台献艺,一时潇湘楼中喧嚣之声尽皆消散,只余绣台之中的丝竹悦耳之声。
潇湘楼作为临沂城内最大的勾栏场所,做的自然不是简单的皮肉生意,楼内的姑娘大多是从小便挑选来的美人胚子,按照大家闺秀的标准来进行培养。
所以潇湘楼内的这些清倌人,不仅个个仪容外貌出众,气质谈吐也是不俗,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更是样样精通,其中不乏有个中大家,所以临沂城内的达官贵人来此处潇洒的也是极多。
而潇湘楼也有一些不同于一般青楼的规矩,楼内的这些清倌人倒不是绝对的卖艺不卖身,但是如果想要一亲芳泽,必须要姑娘本人点头才行,至于其余一些手段,是一概不能使用的。
然而越是这样,来这潇湘楼附庸风雅的人反而越多,潇湘楼的生意也是越来越红火。
台上百花齐放,徐遥也渐渐从思索之中回过神来,其沉吟了一下,便开始对着张巍然开口说了几句,张巍然面上一怔,随即张了张嘴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片刻之后,却又紧紧闭上。
徐遥见张巍然没有反对,便缓缓地站起身来,此时正值潇湘楼的清倌人们表演了一段琴艺刚刚下台准备下一段节目的空隙时间,潇湘楼中人大多还在回味刚才的绕梁琴韵,徐遥这一起身,顿时便引起了大多数人的注目。
“在下徐遥,武陵人氏,初临贵地,久闻潇湘楼内姑娘俱是风华绝代,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刚才一曲《十里春风》固然妙极,然而却少了些阳刚之美,我有一侍女名为红绣,却也是擅长此道,愿与诸君品鉴一二,
定不叫潇湘楼的众姑娘专美于前”
徐遥话音落下,红绣便挪动着婀娜身姿,缓缓移步上前,不紧不慢地上了那绣台。本来还嫌徐遥有些多事的人,一见红绣光润玉颜。含辞未吐,气若幽兰。华容婀娜,无论是容貌气质,还是身段举止俱是上上之选,不可多得的貌美佳人,无论有没有真才实学,就这外貌,就已经让在场众人心折了三分。
“好叫诸位得知,这一曲叫做《霸王陷阵》,弓来!”徐遥大笑一声,随即便从黑孽手里取来一物,众人定睛一看,乃是一张状如缺月的琉璃大弓。
其弓身琉璃,一片片神秘的银色符纹彰显其上,月光般的弓弦仿佛根本不存在实体一般,看上去犹如轻纱,而弓身上两颗如白牙般的兽角贴合着弓身的角度,两缕如梦似幻的灵光环绕其上,端的是品相非凡。
随着徐遥右手坚定有力地拂过弓弦,一声声有如金戈交鸣的奇妙韵律,便仿佛已经将众人拖入了那绵延无数里的战场之中。
在这战场之中,呐喊声与金戈声交织在一起,一名生得威风凛凛,气宇轩昂的军中大将正在两军之中从横捭阖。其头戴三叉束紫金冠,体挂西川红锦百花袍,身披兽面吞头连环铠,腰系勒甲玲珑狮蛮带,所到之处,披靡无敌,敌将授,血染长天。弦歌清吟一声双袖举,回雪飘飘转蓬舞,随着徐遥以弓弦演曲,红绣也随之铮然起舞。
就在众人的心神跟着那器宇轩昂的将军在那战场之中不停起伏,正是心神激荡之时,徐遥突然一改音律,有如瀑布倒悬,猛虎跳涧,瞬间便转向低沉。
众人的心神之间便瞬间由那激昂战场,转入了垓下那十面埋伏,霸王卸甲的场景之中。
只见昔日纵横无敌的霸王此时已经是落得部卒离散,四面楚歌的境地,其头顶的三叉束紫金冠早已经不知丢失在何处,身上的铠甲也是血迹斑驳,再不复往昔光辉,只有其手中的破城升龙戟依然依然是熠熠生辉。
在这举世皆敌,十死无生的绝境,已然披头散的霸王面上并没有颓然气馁之色,面对敌人万骑之众,举起自己手中的破城升龙戟傲然说道,“今日吾虽死,却仍是,西楚霸王!”说完之后,便毅然决然地向冲入了那万军之中,随着这单枪匹马被那大军吞没。
徐遥拨动弓弦的右手,与红绣已经快到极致有如天女散花舞姿便戛然而止,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