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惟庸退后两步瞅瞅头顶的匾额,是神机司没错。
“裴神机使。”沈惟庸脸上带着笑,走了进来。
“沈阁老。”裴锦瑶放下手里的瓜子,吩咐阿发,“端茶点来,洗一碟甜杏儿。”
阿发一路小跑着去拿茶叶和点心。
沈惟庸望着阿发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瞧瞧人家神机司的下仆,能锄地会煮茶有眼色跑的还快。
裴锦瑶将沈惟庸让进小厅,“我原想过几日递帖拜见沈阁老。”
沈阁老手捻胡须呵呵地笑了两声,“裴神机使不必客气。今日来此,也是为了公事。”
许是为了宁夏的事。
裴锦瑶故作惊讶,“公事?难道京城闹邪祟了?”
捧着托盘的小密探一只脚迈进门里,另一只脚还在门外。听了这话两眼放光。
天呐!又闹邪祟了?一会儿溜出去买炒豆,没有炒豆就着看热闹都不香。
沈惟庸连连摆手,“不是,不是。”瞟了眼小密探。小密探脑袋一缩,放下茶点等物麻溜儿的出去了。
“沈阁老尝尝这杏儿,正当季好吃的很。”
沈惟庸拈起一个咬下去,却没品出多少甜味。若果真如裴三所言,宁夏即将大灾,那她就又立了功。待到平邑长公主还朝,必定要在陛下面前为她多多美言。如此一来陛下就会越来越仰赖裴三。长此以往,会不会养出第二个陈继麟?
能够重开神机司,他或多或少也出了些力。倘使日后裴三怀有异心……那他不就成了引狼入室的奸人。
沈惟庸觉得自己有些莽撞。怪只怪他小瞧了裴三,也根本没把上元节的谶语和灾异联系到一起。
“陛下正在为宁夏一事烦恼。”沈惟庸说罢,三口两口把杏儿吃了,擦净手上残汁,又道:“裴神机使少不得多多劳苦,为陛下分忧。”
“陛下的意思是让我去宁夏?”裴锦瑶蹙起眉头。
不是有钦天监么。在她还没练好本事之前,只能当个合格的神棍,其他差事不行的。再说,山长水远的一来一回起码要一个多月呢。她还小身子骨弱,受不得舟车劳顿。
沈惟庸以为自己已经把话说的很明白了。没想到裴三会错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