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一个人静静。”年画拒绝了梁寄洲的好意,独自一人走了出去。
出了病房她却不知往什么地方去,意识里一直催着她往加护病房的方向去,而她也的确这么干了。
离加护病房越来越近,她的心也莫名提了上去,等走近的时候看到眼前的一切她彻底泪目了。
不知道陈胜利是从哪里开始跪爬的,医院走廊的水泥地上拖出了两天长长的灰尘印子。
陈胜利身后跟着陈海风,两人双腿跪地,陈胜利用双膝往前移动,口中大喊着:“爸,儿子来晚了,儿子不孝。”
就这么一路喊道了病房门口,年画隔着距离一直跟在他们的身后,看着陈胜利的膝盖都磨破了,还一直往前移动。
这样的场景年画从来不曾见过,一个军人因为工作连父亲的最后一面都没能赶上见一见,他心里肯定特别痛苦。
陈胜利跪爬着到了病房,加快了速度爬到陈卫国的床边,一把握住了陈卫国早已经冰凉的手,将脸埋在了陈卫国的手背之上,发出悲鸣的吼声:“爸,儿子来看您了,儿子不孝,儿子来晚了。”
而床上躺着的老人再也给不了回应了,陈胜利就这么一直跪着紧紧地握住陈卫国的手,终于让年画再也忍不住,小跑着离开了。
这种场面她真的受不了,太难受了,心中堵得厉害,原来见证别人的死离死别也是这般痛苦。
别人的痛苦很大责任都是他们家造成的,如果要不是为了救梁音和孩子,老首长就不会死,陈胜利就不会连他父亲最后一面都赶不回来。
而且她听说老首长死的特别痛苦,活活疼死的,她只要一联想到老首长经历了那般痛苦离开前的那个画面,心里就难受的没法呼吸。
如果她没穿来这里,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些事了,但是梁音她的命运……
她现在脑子里好乱好乱,她蹲在墙角紧紧地抱住自己的头,努力让自己不要再胡思乱想。
突然她陷入了一个温暖又熟悉的怀抱,她仿佛找到了生命的浮萍,紧紧地搂住不想松手。
就这样一直揭取着力量,她渐渐恢复了平静,她躲进了梁寄洲的怀中:“梁寄洲,如果有一天你开始自我怀疑了,你不知道自己所做的决定是对还是错,你会怎么办?”
“一个决定不管对错,我们需要的是承担对错的勇气。”
“勇气吗?”年画喃喃自语。
“先回去,不然爸妈该担心了。”梁寄洲将年画拉起来,走了两步停下说道:“老首长的恩情,我们这辈子都还不了他了,那我们想想能为老首长做点什么有意义的事来回馈他的奉献和恩情。”
“嗯。”年画吸了吸鼻子点点头。
其实梁寄洲一说出口,她立马就想到了要做些什么有意义的事来纪念老首长,逝者已矣,她会一辈子铭记在心,也会付诸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