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之难威亚功底扎实,只上去试了一回便没再试,把练习机会全让给了威亚苦手安频。
一位主角像只偷坚果被当场逮住施以绞刑的僵硬大松鼠吊在半空荡来荡去,另一位则提着长剑顺着剧本里的路线图把小影视基地的大街小巷来来回回走了个遍,只有鹿之难,暂时没有安排,晒着太阳悠闲望天和整个忙碌剧组格格不入。
秋日暖阳实在太舒服,视线里还有个在半空规律摆来荡去的身影,着实是催眠得紧,看着看着浓密的眼睫就被积攒起来的暖暖阳光一点点压下去,眼前是一片诱人沉溺的朦胧淡红……没关系,就眯一下下……努力挣扎的神智彻底沦陷,耳边一切声响都逐渐隐约远去,眼前颜色不知何时悄无声息的变成令人心安的黑色。
在学习或者工作场合摸鱼打瞌睡是会有神奇的时空穿越感的,不可自抑地睡去,再猛地清醒,身体与精神的疲惫一扫而空,感觉大梦一场不知今夕何夕,结果一看时间才过去五分钟。
鹿之难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的时候就体会到了这种神奇的时空穿越感。
鹿之难虽然没有起床气,但刚睡醒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懵的,用他经纪人的话来说就是身体和头脑还没组合成功——一个看似醒了一个还在梦境出口打转转,这个时候的鹿之难软糯好rua,别人说什么都眯着迷茫的漂亮眼睛乖乖点头,都不用奶糖哄,只稍伸只手过去就能把他领走。
为此,领着一份工资操着爹妈心的经纪人和全能助理严防死守,坚决杜绝鹿之难在没有他们守护的陌生地界打瞌睡,生怕自家睡懵了的崽崽被大灰狼一口叼走……那傻崽崽说不定还会帮大灰狼揉叼酸了的腮帮子,要等到了狼窝才会反应过来然后慢很多拍地鼓着脸蛋呜呜哭。
鹿之难表示这完全是捏造!是歪曲!是嗯……吸溜!是谣言!鹿之难捧着奶瓶小口小口地嘬……等等,哪儿来的奶瓶?
鹿之难眨巴眨巴眼,视线一点点往下移,一脸懵逼地看着手里的奶瓶瓶,里头还戳了根吸管儿。
随着脑袋的清醒鹿之难发现了更多的问题,比如眼前光线为什么会这么暗,比如膝盖上多出来的黑色风衣,再比如贴着他手臂的温热物体……鹿之难艰难咽下嘴里的甜牛奶,故作镇定地转头……哦,是易故啊。
因为易故撑着伞坐在他身边,所以光线暗,所以有黑色风衣,所以手臂温热……那甜牛奶也是……
“还要吗?”
两人肩并肩离得太近了,易故那磁性悦耳得完全不输任何配音演员,每个导演都恨不得现场收音的嗓音近距离在耳边响起杀伤力巨大,直接撩得鹿之难靠近易故的那边手臂起鸡皮疙瘩。
“什……什么?”鹿之难小心翼翼地往旁边挪了挪。
“奶味饮料。”易故将大黑伞收起,垂着着眼睫慢条斯理地整理凌乱伞布。
“我这儿还有,”说着他还抬眼看了一下鹿之难,“管够。”
笼罩在头顶的黑伞一收,金灿灿暖洋洋的阳光重新撒满全身,那些仿佛被伞给隔离在外的声响随着阳光一起重新萦绕耳际,鹿之难几乎有种重归人间之感,放松的同时羞耻感也随行而至。
“……”鹿之难,“……谢谢,不用了。”
啊啊啊啊啊他睡懵的时候到底都干了些什么!万万没想到,他鹿之难一世高岭之花之英名竟然崩于甜牛奶!
“我还以为你喜欢喝这个……”易故语气轻缓,表情竟然还有些遗憾!
鹿之难只觉得头皮发麻,他根本不敢细想自己在睡懵的时候到底是做出了什么样的表现才会让易故有这样的错觉,然而一步错,步步错,事到如今他也只能顺着讲尽量描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