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樾的笑容温和儒雅,看不出一丝一毫的阴狠毒辣,“这都晚上了,”他盯着苏蕴娇的脸看,“还说日安呢?”
苏蕴娇垂下眼眸,笑一声,后知后觉道:“也是,天都黑了,该说晚安的。”
“听闻你前几日生了场重病。”池樾故作关切地询问苏蕴娇,“无碍罢?”
酒劲儿慢慢上来了,眼前一阵阵发晕,苏蕴娇抬手撑住下巴,强装正常道:“四殿下问这句话太过多余了,若臣女身子有碍,如何还能在这里与四殿下谈笑风生呢?”
苏蕴娇这话有呛人的意思,池樾捏着酒杯笑一笑,容色和善道:“也是。”
他看向苏蕴娇酡红的双颊,见她双眼迷离,托腮的手渐渐往下滑,遂试探着问了句,“是不是喝多了?”
池樾掩去眼底一闪而过的算计,佯装体贴道:“我的府邸就在皇宫不远处,苏大姑娘若不嫌弃,可以先到我宫中醒醒酒,等清醒些外回家也不迟。”
苏蕴娇虽然醉意昏沉,却还保持着警惕心。池樾打的什么鬼主意,苏蕴娇大概能猜到。
他还如前世一般,想哄骗她嫁给他,继而利用她和她背后的苏家,达成登上皇位的目的。
没什么计谋比生米煮成熟饭更快了,他让她过去醒酒是假,想趁机夺走她的清白是真。到时候多方责问起来,他以一句“酒后乱性”就能推脱干净,而她失了清白,不想嫁给他都不行。
苏蕴娇可太了解池樾能干出什么事儿了。
“谢四殿下关心。”苏蕴娇出言婉拒,“臣女的确略有醉意,但醉的并不厉害,坐着清醒清醒,一会儿便好。”
池樾弯腰凑近她,两侧唇角稍稍勾起,笑得如四月晨风一般清新,“你喝醉的样子,”他伸手抚摸苏蕴娇的脑袋,“当真可爱。”
太华殿人声喧闹,池煊这种喜静的人在殿里待久了,不免头疼。
他随皇帝又敬了一圈酒,其间不知收获多少表姐表妹堂姐堂妹抛来的媚眼,他一概视若无睹。
父皇在和表叔说话,池煊安静立在旁侧,静静听着。不经意间,他偏转了下头颅,竟看到老四在和苏蕴娇说话。
他皱了下眉头,转正头颅不去看他们。
或许是最近伏案处理事情太久,池煊突然觉得脖子疼得厉害,他左右扭动脖子,想缓解一下疼痛。扭着扭着,他无心看到,老四居然走到苏蕴娇身旁,弯下腰去抚摸她的头发。
老四的后背刚好挡住了苏蕴娇的身子,他看不见苏蕴娇的表情和动作。
扭脖子的动作停了下来。
苏蕴娇没想到,池樾这家伙会突然伸手摸她的头发,若不是顾忌形象,她能当场吐给池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