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笙从小便知道,在母亲万事不管,弟弟没有能力撑起偌大英国公府的时候,她就要把这个担子给撑起来。
所以,在别家的小姑娘都在想着怎么耍赖逃掉夫子布置的功课,或是缠磨着父母出门玩耍,或是纠结着今天该穿戴哪一件漂亮的衣裳戴哪个漂亮首饰的时候,她已经在跟着府里祖母留下来的嬷嬷和父亲留下的管家学习怎么处理家事,怎么管理他们这个偌大的英国公府,以及管理府中的铺面产业。
别人学琴棋书画,她在学算账御下。
别人邀朋引伴聚会赏花,她带着府里的下人去巡视产业,计算盈亏。
然后她生生活成了一个没有半个朋友的高门贵女。
只因为就算是在一起,她和那些其他家里的小姐也没有什么共同话题。
别人弹琴下棋作诗作画,但她除了在下棋方面还算有些心得,但其他都只是平平。
而且因着管家时常都要端着气势的缘故,她坐在那锦绣堆了,也常常感觉格格不入。
如此一来,哪里还能交得上朋友。
再加上后来又发生了跟她指腹为婚的周家二公子家破人亡的事情,那个时候她心里其实已经隐隐下定了决心。
这一辈子,如无意外,她不会再嫁人了。
谁知还是没能逃过他人的算计。
也是直到那时候,沐笙才发现自己骨子里还有着一份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狠。
那一场算计,她付出了破相和没了名声的代价。
和离回到英国公府,她能察觉到哪怕是府里的下人,也无法理解她这个决定。
但她沐笙在重重逆境中长到这么大,又岂能是为了别人的眼光而活。
所以她照常大包大揽了家里的产业,甚至比之前手段更为强硬。
得益于前头将近十年对府里的掌控,所以哪怕她是和离之身,看过来的眼光再是不赞同,亦或是怜悯,也要乖乖听她的话。
因为那些人安身立命的命脉,掌握在她手里。
这是她从小就学会并善于利用的东西。
但从那以后,沐笙也能感觉到自己被京都的那一层贵女圈的人给彻底孤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