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传出盘子被打碎的声音。白玉瓷制作的餐盘,外表小巧而精致,直直从灶台上坠落后,碎成了大小不一的瓷片。
裴淮兰拿电话的动作一顿,随即转头看向厨房的方向。通过透明玻璃,他看见方见时正蹲下身徒手拾捡碎片。
这是很危险的动作。裴淮兰正要出声制止,不知想到什么,又沉默下来。
“老公,你在听吗?”
庄善信的声音传来,拉回了裴淮兰的思绪。
他移开目光,道:“嗯,在听。”
“小年在加拿大过对吧?行,你先定好机票,到时候一起回加拿大。”
寒暄几句后挂断电话,他深呼一口气,穿过客厅,悄悄从背后靠近方见时,一把将他抱在怀里。
方见时将碎片扔进垃圾桶后正在洗手,他用沉默回应着男人的靠近。
“怎么用手去捡,嗯?”裴淮兰亲昵地用鼻尖碰上他的侧脸,语气缱绻温柔:“这样很容易划伤自己,知不知道?”
方见时身体僵住,关上了水龙头,头微微一侧,离远了他温热的呼吸:“没注意,下次不会了。”
裴淮兰察觉到他的微小动作,像是刻意避开自己。他神色一凝,转而强势将他打横抱起,放到卧室的床上。
这个过程中,方见时默然不动任由他动作。他躺在床上,像一只没有生气的人偶,与一只腿跪在床上、正在解领带的裴淮兰对视着。
裴淮兰在他看不清意味的目光里逐渐放缓了动作。
他突然想起什么,转而进入客厅,不一会儿手上便多了一件驼色的围巾,标签还没取下,上面还带着大写的英文:
“以为我这次没给你带礼物,所以生气了?”
裴淮兰以为方见时的异常来源于此,不免笑道:“我忘了什么都不会忘记给我的宝贝买礼物,现在戴上试试?刚好搭配你上次买的那件风衣。”
方见时看了一会儿被他放在自己旁边的围巾,没有动作,只是双手支撑着从床上爬起来,微偏过头道:
“……谢谢。”
“我说过,不要说谢,要用实际行动表示才行。”
“继续上次没做完的事吧,”裴淮兰从上往下俯看他衣领处乍露的春光,兴致顿时被勾了上来:“明年的这个时候,我想我们的孩子应该已经咿呀学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