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送嫁一行人翻山越岭,爬坡上坎的跟着陈长老来到玄元神宗总坛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的事了。
待他们走到堂上,见众人或多或少都对自己流露出了关心的神色,商隽迟心情大好的对人家打趣:“放心好了,即便我昨晚一晚上被折腾到没睡觉,但四肢依旧健全,身心依旧愉悦,没吃亏没上当,更没有缺斤少两……”说着,他还煞有介事的对着大家转了一圈,很是活泼开朗的模样。
沈挽旭被他这神情气到不行,亏自己昨晚一直嚷嚷着要赶过来搭救他,生怕他一个人落在人家手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哪知他竟如此欢实……简直没心没肺!
还有,什么叫被人折腾到一晚没谁……分明一晚没睡忧心忡忡地过来要搭救他的,是自己这一帮人才对!
等等……
沈挽旭突然意识到哪里没对……他身边站的这个面无表情对人爱答不理的到底是谁……莫非他是被这人折腾到……一晚没睡!
沈挽旭越想越不对劲:“这人是谁?”他朝商隽迟努努嘴,“你被他折腾……一晚没睡?”这话真是充满了让人心惊肉跳的歧义啊……
“就是你想的那样……”商隽迟丝毫不介意人家在充满歧义的道路上一骑绝尘,“我们昨晚上同床共枕来着,我一晚不睡,他也讨不着好,你看他眼睛红红的,表情冷冷的,都是被我昨晚欺负的……”
“什么!”沈挽旭已经震惊到无法听他把话说完的地步了,如何了得!“你好歹也是名门正派的子弟,枢机库的少主,你怎能如此行事……简直是荒唐!”从商隽迟说的字里行间中,沈挽旭自行联想到十分伤风败俗的一幕,简直是被他气到死去活来,“我们才一晚上分别,你竟然……”你这体弱多病的,一路上也没见你对哪位姑娘多么上心,还以为你是年纪没到,哪曾想,你居然是个开了窍的!对方还是个男子!他到底哪里好!
说着说着沈挽旭就开不了口了,只得将悲愤的目光转移到商隽迟那三位师兄身上:“你们说这事怎么办!”
沈挽旭下意识的还是在替商隽迟开脱,想着便是昨晚遇人不淑、孤立无援的商隽迟,可怜兮兮的被人给……哎,果然那帮邪魔外道,丧尽天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都能做出来!
不同于沈挽旭脑中想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蒋盛耘淡定的看了一眼商隽迟身侧站着的谭夙,倒是个清丽凛然的少年,他目光沉静,气度卓然,不像是个能做出什么荒唐事的样子……再说了,自家小师弟又不是软柿子,人家想把他怎样,他莫非能让人家讨到好了!适才一碰面时,商隽迟就带着笑脸对大家说了自己如何安然无恙,看上去心情那样的好,怎会是吃了亏!
沈挽旭一通暴躁感叹后,还以为枢机库的人会和自己站在统一战线,一齐发表抗议声讨,哪知,蒋盛耘竟一言不发的盯着那“罪魁祸首”看个没完……当然,蒋盛耘身份特殊,人家是药王庄的少庄主,不能完全做到与枢机库弟子一般的感同身受,所以,沈挽旭又将目光投向了战恺和连郁……
战恺连郁打从见到谭夙的第一眼就认出他究竟是谁了,不论对方幻化出了何种形貌出现,这人与自家师父的气韵如此相似,除了是尊上临凡还能是谁!
沈挽旭万没想到,战恺和连郁对此情况比蒋盛耘更无动于衷,不仅如此,战恺还劝他:“少门主,大家都是连夜赶路过来的,你就别中气十足的嚷嚷了,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我们小师弟都说了,自己一切安好,你是担心个什么劲啊?”
连郁也道:“是啊,大家都挺劳累的,反正玄元神宗总坛我们已经到了,先听人家主人的安排,各自安置一下,暂且歇歇吧……”
“你们!”沈挽旭气得想跳脚,“你枢机库的人在这里吃了大亏,你们居然这么……”
“这话听着多瞧不起人啊,什么叫我吃了大亏……”商隽迟见沈挽旭反应这么激烈,想必是误会什么了,便毫不在意地更加深人家的误会,“昨晚我的确是和这位小谭郎君同床共枕来着,不过人家根本不愿意,一直对我殊死抵抗,我对他又是积极开导又是武力威胁的,不觉就折腾了一晚上,好不容易把他按在床上可以闭一闭眼了,门外就听到有人招呼,说你们赶路过来了……”话到这里时,商隽迟故意撞了谭夙一下,“事情就是这样的,你说对吧,小谭郎君!”
谭夙撇了撇嘴,低下头去懒得搭理他。
商隽迟却是明白,这是人家在害羞来着。他正要又说话逗逗人家,沈挽旭伸手过来,要将商隽迟拉到自己面前训话,只是,在他伸手过来的一瞬,商隽迟很巧妙地避开了,沈挽旭这下更气了:“你是不是傻,这是什么人呀,你和他才认识多久,你就和人家同床共枕,你是犯了花痴呀?”
商隽迟这才光明正大对大家介绍:“这位小谭郎君是谭副宗主的孙子谭夙,你看他长得如此花容月貌的,我对他犯花痴难道不应该吗?”在商隽迟看来,谭夙长得这么有说服力,自己就算是对他花痴了,也是理所当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