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督察御史职责是考察地方官员,虽然不能插手前线战事,却有权核实饷银数量,参与城墙修葺的军事要务,当然最重要的便是监察战况,充当耳目,定期向朝廷汇报,防止兵权在握的大将拥兵自重,或者……通敌。

    只要有一丝异样,他们就能直接奏报朝廷。

    而这封折子里,写的不是别的,就是对主帅樊之远的怀疑——其为定北侯余孽,与大夏互通有无。

    理由也非常简单,虽然樊家军主要大将皆是泥腿子出身,但樊家军直系能有多少人,这次两国战争,边境的军队几乎都被整合起来,其中不乏经验老道的老将。

    樊家军看不出樊之远的战术,这些老将岂会不明白,只要对定北侯有所了解,研究过他的战术,不得不承认,那实在太熟悉了,非魏家相关之人怕是没处学。

    再加上与大夏军对峙了那么长时间,除了几股试探之外,居然没打一场大战,虽然几十万大军的粮食还消耗的起,可这样也实在令人匪夷所思,似乎养精蓄锐,但更像别有用心。

    最重要的事,樊之远将抓住的大夏斥候给放了。

    结合不知从哪儿放出来的消息,这位御史听到了一个最可信的传言,樊之远就是魏澜,因为他来历不明,身世成谜。

    一条一条看似合理,实则都是无据之谈,然而猜测多了,全指向一处,便不由地让人跟着相信这个事实。

    流传不广,但是很快,因为太过惊骇,不管为什么这封折子没有率先到李璃手里被压下来,总之如今大半个朝廷都知道了。

    今晚下了雪,李璃坐在廊下,伸出手接住了雪花。

    东来和着冷气走来道:“王爷,左相今晚又入宫了。”

    雪花在李璃的手心里融化,留下湿润的水渍,他问:“这是第三日了吧?”

    “是。”

    李璃闻言短促的一笑:“以我哥的耳根,硬不过三天的。”

    东来深吸了一口气,深以为然,但是很快他又忧愁道:“王爷,武宁侯已经公然表示,樊将军并非沈家旁系,是伪造的身份。还有……”

    李璃看了他一眼,补充道:“提到师父了。”

    “是,有宫中老人见过云师父,已经确认是跟着您出冷宫的老公公,就消失在定北侯府出事那段时间。”

    李璃歪了歪头,有些不确定道:“看来我很早之前就别有用心了,对了,我那时候多少岁来着?”

    “十二吧?您可真厉害!”这是东来的真心话,那时候这几个小太监还没有那么出息,自然不知道这些事。

    “我也这么觉得。”李璃眼睛一弯,夸奖了自己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