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姝的二堂姐、青竹山庄二侠云鸢长女云蕙刚一冲出来时,周围便迅速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一些爱凑热闹的吃瓜看客,饶有兴致的看着二人口角,及至几人拔剑战作一团的时候,这些人便惊惶的作鸟兽散了。
如今街面上一片空旷,巡城的兵丁虽然来了,却也只敢远远的看着,直到几人停战,才作势要上前来问话。
欧阳榕见云姝和祁剑蝶两人一站一跪的僵持着,明白自己不能再置身事外了,只能上前躬身行礼道:“教主,大祭司方才也只是心系教主,反应这才激烈了些,请教主饶过她这一次吧。”
云姝思绪被他打断,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围绕着楚忆风失神了这么久,心头一惊,忙斩断心中的旖旎遐想,亲手扶起祁剑蝶,缓声道:“大祭司快快请起,你原是为了救我,我又怎么会怪你呢!只是这是我二姐,还请大祭司不要再追究她的言语冒犯了。”
祁剑蝶借势站起,恭声道:“谢教主不罚之恩,只是此人口无遮拦,如果日后再来胡言乱语,恐与教主的名声有碍,属下也担心于逍遥教那边不好交代。”
云姝闻言心中一动:“连自己都知道留着云蕙查问当时的真相,楚忆风既然已经查到温孟洋是受祁剑蝶的蛊惑才诱惑自己逃婚的,怎么会想不到要留着温孟洋继续查探祁剑蝶的秘密呢?很有可能他根本就没有杀死温孟洋,而是秘密将他关起来慢慢审问了吧。如果能让云蕙和温孟洋见上一面,会不会从他们的谈话中探听到一些消息呢?”
心间思绪翻涌,云姝却丝毫不露声色,淡淡的说道:“大祭司不用担心,我会告诉父亲好好约束二姐的。”又对云蕙道:“二姐,先前之事颇多隐情,我已详细向父亲禀明,你回山庄问一问父亲就知道该怎么做了,刚才你说的话我不再计较,但是下不为例,你好自为之吧。”
云蕙还沉浸在云姝方才展现出来的高深剑法带来的震撼之中,闻言怔忡道:“你说的最好是真的,待我问过大伯再来找你。”话音未落便急匆匆的离开了。
云姝听了不由愕然,这才意识到云蕙并非自己亲姐,而是堂姐,不由庆幸刚才的少言寡语,才没有露出破绽。
巡城的兵丁这时才上前来色厉内荏的问道:“原来是欧阳长老?你们为何在此聚众斗殴?”
欧阳榕拱拱手,不着痕迹的递给了为首那人一个荷包,笑道:“原来是王捕头,方才那位姑娘与我们教主有些误会,还请捕头行个方便。”
王捕头熟练的将荷包收入袖中,笑着说了句“下次注意”,便吆喝着手下弟兄们走了。
云姝目瞪口呆的看着欧阳榕,觉得心中有什么东西瞬间崩塌了,说好的武林中人桀骜不驯呢?说好的光风霁月、逍遥洒脱呢?
欧阳榕看她瞠目结舌的样子,尴尬的一笑,低声解释道:“教主,只是些许小钱,不足挂齿。阎王好见小鬼难搪,这些人虽然没多大权柄,但若想给咱们铺子里找点麻烦还是很方便的,犯不着为了这点小事与他们结怨。”
云姝下意识的点点头,道:“大长老处置就好。”
欧阳榕又尴尬的看了祁剑蝶一眼,意有所指的说道:“咱们几个出息不错的铺子都在庐州城中,今时不同往昔,生意也越发难做起来,该有的打点还是不可少的。”
祁剑蝶冷哼道:“知道大长老辛苦,只是吾辈习武之人当以勤练武功、打磨心智为重,怎能本末倒置,跟那浑身沾满铜臭的商贾一般行事呢?没得堕了我教清名!”
欧阳榕闻言也不恼,仍是淡淡的说道:“民以食为天,我们又不是修仙悟道,总是要吃饭的。好了,日夜兼程本就疲乏,又莫名其妙打了一场,还是先请教主入内休息吧。”
他顿了顿,又向云姝介绍道:“教主,这处洛翔客栈是咱们教中产业,这位是掌柜的宋平安。”
旁边候着的一名中年男子忙上前跪拜道:“属下宋平安拜见教主。”
云姝听了祁剑蝶的嘲讽之言,正在发愁若是欧阳榕一怒之下和祁剑蝶打起来可怎么办,却见他不仅并未动气,还破天荒的解释了几句,不由心中一动,细细一想才发现这一路上祁剑蝶对他多有明嘲暗讽之言,他却总是要么置之不理、要么轻巧避开,竟从未与她正面争执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