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知道!”程深回头就出去了。
宗祯抬首,看向窗外风雨后平静的夜,心却依然无法平静。
夜沉沉,亦如他心。
此时,姬昭府里,众人是万事不管,都在守着姬昭。
殷鸣打听到了些许消息,也没空跟尘星说,回来后,大家一起守在床边,尘星哭得眼睛肿成红萝卜,是魏妈妈回来,将他骂了一顿,他才没继续哭。
后来,公主来了,一直陪着,他们更加不管宫里的事了,公主既来,说明已无事。
福宸公主也几乎彻夜未眠,极困的时候也不过略微靠一靠。
殷鸣他们全都提着心吊着胆,他们还记得上次郎君也是发了一夜高烧,差点救不回来,人彻底清醒后,性子便渐渐变了。这次又会如何?在宫里到底受了什么委屈?
殷家上下并不信奉“文武艺卖与帝王家”那套,连带着他们这些下人也不是很喜欢皇室,骨子里就是一股子清高。他们面上不敢表示,心里都在怨恨让他们好好的郎君过来当驸马!
否则,这个季节,他们还在扬州,郎君早就长住山上,赏雪、赏花,乐哉悠哉。过几日,又是过年,在庄子里放了满山的孔明灯,那是何等的漂亮与热闹啊!
如今,他们郎君只能躺在床上生死未明!
当然,他们最恨的,还是那个据说主动提出要郎君做驸马,又直接害得他们驸马如此的太子殿下!
什么太子殿下啊!
就连魏妈妈,也在心里骂,看在陪在一边的福宸公主的面子上,魏妈妈才少骂两句。
被无数人同时骂的太子殿下,也是一夜未睡。
到了夜间,又下起了雨,掺上雪。不过这雪,落到地面就化了。宗祯交代过,若是姬昭醒了,无论宫门是否已落钥,也赶紧回来,用他的令牌开了宫门。程深走前,是带了他的令牌走的。
然而等到天快亮了,程深也没回来。
姬昭做了好长好长的一个梦,他梦到妈妈了。
他过世后,妈妈出家了,削了发,彻底皈依佛门。爸爸娶了新的妻子,他们家需要继承人,爸爸的新妻子一年后生了一对龙凤胎。爸爸很高兴,一直在笑,可是爸爸偷偷去他的墓地看他了。
站在他的墓前,爸爸哭了。
姬昭一下就哭了,看着近在面前却碰触不到的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