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福特说的《耶受难记》最大的一个特点,是做到头的完美契合。
“我觉得,在好莱坞,能把场景和情绪做到完美契合的人,极少极少,而安德烈.柯里昂却是其中最成功的一个。从他的第一部作品《色戒》开始,之后的每一部电影,安德烈.柯里昂都极其重视将电影所要表达的主体情绪,完美地通过画面来展现。《耶受难记》之所以在首映的时候,让所有观众这么疯狂,让他们对着银幕大声哭泣,完全不是因为观众多么傻,而是因为面对着那样一部电影,观众已经深深入戏,他们已经被带入了安德烈.柯里昂为其设置好了的浓厚的情绪之中。”
“可以说,梦工厂的电影,包括安德烈.柯里昂之外的其他导演,比如斯登堡、斯蒂勒、茂瑙等人,都明显带有悲剧意识。悲剧意味,已经在梦工厂的绝大多数电影中都有所表现,‘梦工厂的电影,都是让人流泪的’,用这样一句话来概括梦工厂的电影虽然不是全对,但是起码点到了梦工厂电影的一个特点。《耶稣受难记》,从头到尾,是一个结结实实的悲剧,但是又不完全是悲剧,因为它有以个光明的尾巴,一个催人向上的尾巴。在电影当中,为了完美地展现这种情绪,安德烈.柯里昂在镜头的设置上可谓做足了功夫。”
“在选景上,怪异的幽暗的树林、弥漫的浓雾、朦胧地月光、暗淡的圣殿……这些景色都完美地把那种悲剧情绪烘托了出来,后面的耶的受刑和被钉上十字架,则以另外一种截然不同的方式展现出来。这种方式,是动态的,是富有冲击力的,这与前面的那种宁谧,那种幽深,形成了一个鲜明地对比,两者之间也达成了一种互动,在互动之中。整部电影的情绪就变得异常充溢起来。”
“《耶受难记》整部电影大部分是悲剧的,不过安德烈.柯里昂并没有让这种悲剧的清楚完全充斥每一个镜头,在电影中,他有意地加入了一下异常温暖的镜头,比如耶作木工和母亲嬉闹的镜头,比如玛丽亚记起耶小时候摔倒把他抱起来的镜头,以及耶最后复活走出坟墓走向朝阳的镜头,都让我们心里温暖无比。在这样地戏中。安德烈.柯里昂的处理方式就很不一样,可以说在前面的悲剧镜头是,光线暗淡的,画面是幽暗地。但是到了这些镜头的时候,面面明显柔和起来、明亮起来,这些镜头,如同一颗颗在黑暗中闪烁的钻石,越发显得这部电影是如此的灼灼夺目。”
“另外,在音乐的使用上,《耶受难记》也堪称经典。我们都知道梦工厂是有声电影的发明者,对于声音,梦工厂的导演们比好莱坞的其他导演更加注重。《耶稣受难记》中。大提琴和小提琴成为了两种最重要的伴奏乐器,这些乐曲出自上届哈维奖最佳音乐奖地得主波特的之手,美得令人心碎。低沉而带有只敢的大提琴声每一次响起,都让我们心底的悲伤如河流决堤一般恣情满溢,而锐利的小提琴,却如同一把刀子。在我们的心头慢慢地锯,锯得我们心疼无比,却又是那么地尽兴,至于里面的笛声,尤其是风笛声,更是征服了所有人的耳膜,和画面融合起来,产生了无以伦比的震撼效果。”
“在这一点上,我尤其要说的,是《耶受难记》中古典配乐。一提到这个。可能所有人都会想到一首乐曲,巴赫的《马太受难曲》的那首女声咏叹调。这首古典乐曲,几乎已经成为了安德烈.柯里昂以及梦工厂电影的的标志,它出现在很多安德烈.柯里昂个人的作品当中,也频频出现在梦工厂地其他导演的作品中。”
“巴赫的这首不朽名作,本身就带有沉重的思想内涵,带有独特的意义,放在电影中,肯定会和电影的画面发生作用产生新的效果,但是这一次,我觉得这首乐曲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到位。因为《马太受难曲》本来就是为耶受难而写的,配上《耶受难记》这个题材,配上安德烈.柯里昂大师级的导演功力,所爆发出来的威力,是无比惊人的。我在看这部电影的时候,前面的戏都在竭力忍住不让自己哭泣,但是这首音乐一响起的瞬间,我就不由自主地潸然泪下,而那个时候,电影院完全泪流成河,在好莱坞,能把赋予古典音乐以新的生命的导演,从来没有人比安德烈.柯里昂做得要好。“
可以说,在好莱坞,除了斯登堡、斯蒂勒、格里菲斯这些被我一手扶起来的梦工厂学派的嫡系导演们之外,约翰.福特是最能了解我的电影原则和创作手法的人,他对于《耶受难记》的分析,极为到位,也极其符合我的真实的创作想法,让我赞叹不已。
在用了巨大的篇幅分析完了《耶受难记》的艺术风格和拍摄手法之后,约翰.福特开始转向了这部电影的社会影响上来。
“我早就说过,安德烈.柯里昂的电影,似乎天生就带有很强的社会责任感和艺术标准,这和安德烈.柯里昂这个人的性格是分不开了。从《色戒》开始,安德烈.柯里昂就一直把表现人性、表现这个世界的终极关怀、道德救赎、自由作为自己电影的核心。这个我们可以从《色戒》、《求救的人们》、《吸血鬼德古拉》、《勇敢的心》再到这部《耶稣受难记》以及其他梦工厂的一些电影完全可以看出来。”
“可以说,梦工厂出品的电影,不会是专门为了赚钱而拍摄出来的烂片,这,是梦工厂的骄傲,也是好莱坞的骄傲。《耶受难记》从没有开拍地时候就受到了巨大的舆论压力。在此之前,还没有任何一部电影任何一个导演敢对宗教下手,敢和梵蒂冈教廷唱对台戏。刚开始,我们几乎所有人心中都藏有一个疑问,认为这一回安德烈.柯里昂要惹上麻烦了,有很多人甚至为这部电影所要展现的内容感到不满和愤怒。但是安德烈.柯里昂坚持了下来,他没有气馁更没有退缩,而是勇敢地把电影拍完。并且冒着巨大的压力上映。结果是什么呢?结果他为我们展现了一个被蒙蔽了两千年的真理!他把一个历史上最大的骗局揭示了出来!我想这样的事情,在好莱坞历史上,还从来没有任何一个导演做过与此相仿的事情:凭借着一部电影就能影响世界,影响千千万万人们地实质生活,甚至是信仰!”
“某种程度上说,观众喜欢这部电影,观众对这部电影热情欢呼,这部电影的大获成功。出来它本身拥有的卓越的艺术功力之外,能和社会问题深
系在一起,也是一个重要的原因。”
“我们好莱坞的导演们,太习惯把电影看成娱乐了。虽然这种看法在梦工厂崛起之下得到了一定程度的纠正。但是自傲好莱坞电影人的头脑中还是根深蒂固。有这样地思想,我们拍出来的充其量也这只是赚钱的胶片,而不会对社会产生任何的巨大地推动作用。在这一方面,安德烈.柯里昂是最成功的好莱坞人的代表。”
“《耶受难记》成功了,安德烈.柯里昂也再次成功了,他给我们留下了很多启示,而这些启示是需要我们慢慢消化的。”
约翰.福特的文章,写的很长,但是字字句句都入木三分。分析的如此透彻,让我有一种得遇知己的感觉。
《洛杉矶时报》后面的篇幅,几乎都是评论文章,针对《耶受难记地》的,针对教会的,言辞全都很是激烈。
与《洛杉矶时报》相比。《洛杉矶论坛报》就更加尖刻了。
在这一期的头版,刊发了一副巨大的照片。
照片上只有一个被摔在地上的教皇冠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