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锦玉慢慢靠近他,一边看着门内情况,一边问:“听说你们殿下要去早朝?”
谢遥低眉往门里看了一眼,嘴唇挪了挪,终究只说了一个字:“是。”
“你怎么不劝劝他?”
白锦玉清晰听到谢遥的鼻息加重了两分,继而听到他说:“劝了。”
从门口望去,屏风挡住了寑殿内的大部分情况,看不见凤辰床前的情形,但可以看见两个宫女小心地立在床尾边,一个双手托着一叠整齐的衣服,一个双手托着些玉带和饰物,看起来的确是要伺候凤辰起身的架势。
白锦玉自言自语地嘀咕:“不要命了吗?”
“是非去不可。”显然听见了白锦玉的嘀咕,谢遥才补充了这一句,短短五个字夹杂了他对凤辰的理解与担忧。
“屁话!”白锦玉赶紧捂嘴,但这两个字还是被谢遥听见了。
白锦玉索性道:“什么事能比自己身体重要?他以为自己是救世主呢,离了他明天太阳都不升了?”
“他是。”
谢遥突然剪断了白锦玉的话,放在主从关系里这是极其僭越的行为。
谢遥的语气异常坚定,神情亦十分肃穆,这让白锦玉明白,他绝对不是要跟她抬杠。
“好好好,救世主,”白锦玉不跟他做口舌之争,转而教导道:“谢遥,你记着,这世上大部分事都是可以亡羊补牢的,如果不能补的那就是命该如此,所以没有任何事是非去不可的。”
纹丝不动的谢遥微微睁大了眼睛,数年来,能这么坦荡说出这种谬论的果然还是同一个人。
白锦玉又说:“你说他是救世主,难不成这救世主今日能救,过几日就不能救了?还有,既然知道自己如此举足轻重,那养好身子才能图长久之计,不然……”
“好好好,我不说了。”白锦玉咽下后面的话,因为谢遥已经向她射来了警告的目光。
沉吟了一会儿,谢遥认真地说:“殿下要做的事,没人能拦。”
白锦玉听了,凝神片刻,嘴角一笑,旋即什么话也没说扭头疾风似的跑出了咸卓宫。
一柱香的时间不到,皇帝的贴身太监王公公风风火火地提着拂尘赶到了咸卓宫,急忙宣道:“宣皇帝口谕,晋王殿下身体未愈,静养为宜,今日不必赴朝,钦此!”
王公公带来的这道旨,令咸卓宫众人如降甘霖的同时却又一头雾水。
王公公弯身扶起满面不解的凤辰,凑近说到:“王妃娘娘方才跑到凤仪宫外跪着大哭,引得皇后娘娘出来询问。皇后娘娘得知殿下要参加早朝,便上秉了皇帝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