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陈队长说着说着就笑了,“我那时就比你大五六岁吧,你爸抱着你过来收租子……”

    收租子的时候突然下了雨,末春花离马车还有一段距离,当时那些佃户像护着祖宗似的生怕末春花淋上一滴雨。

    陈队长的爸妈让当时才只有几岁的陈队长背着末春花去大路边停靠的马车上,陈队长是第一次见到穿着那般富贵的小女娃。

    村子里不管是女娃还是男娃,各个都打着赤脚穿着破布在地里干活,唯独这个女娃娃脖子上挂着金项圈手腕脚腕上都是金链子,就连头发上戴的都是有珠儿的银簪子,那一幕让陈大队印象深刻。

    “金项圈,妈妈,末沫也要金项圈~”末沫听陈队长说起以前的故事听入迷了。

    谁知道陈队长突然就变了脸:“那些金项圈怎么来的?还不是咱们老百姓的血汗换来的!”

    这边戴着金项圈连滴雨水都怕被淋到,而那边佃户们像条狗一样卑微的为了几粒粮食而活着。

    被陈队长这一吼,末沫马上闭了嘴用两只干枯的手环抱着妈妈的脖子:“妈妈,末沫怕。”

    陈队长也不说话了,憋着火气在那干活。

    见陈队长这么大度,其他不是太忙的社员们都过来帮忙。

    在众人的帮助之下,一直到晚上十一点多,这个简易的泥巴房勉强能住人了。

    “就这一间房,以后再陆陆续续地造,”陈队长拍拍手上的灰尘,“今天你们娘俩就这么将就算了。”

    “会不会太简陋了?”一个大娘看了看,这和她家的厨房差不多,“要不先去别家住着,以后房子完全建好了再住进来。”

    “谁愿意接纳谁去,我懒得管。”陈队长心里一直憋着火气,挑上一筐工具回家洗澡休息去了。

    剩下的几个人也不愿意:“给她修房子已经是我们仁慈了,我要是再让她回家去,咱家祖宗都容不下我。”

    “这话说得在理,咱们这些人家的祖宗都受过末春花祖宗的欺辱,谁把末春花母女领进门,就不怕晚上祖宗敲门找你?”

    得,这么一说,大家都带上工具回家去了,留着这两母女在黑漆漆一片的房间里。

    “末沫不怕,妈妈抱着你,”末春花摸索了下,这所谓的屋子连个门都还没有,“末沫睡觉好不好,妈妈给你讲故事。”

    没有大门她也不敢睡,只能守着让末沫睡。

    末沫摇头,她不怕,她是小幼龙,即使在黑夜里也能看清周围的景象。比如,那个陈队长就在不远处的大树下打了个铺盖睡着了。

    “陈叔叔真笨,这样睡在大树下会被蚊子咬的。”末沫捂着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