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正常的。和姬路城比较起来,反而是神户没有什么险阻。所以,日本人想要在这里完成阻击重任,自然是不顾一切的重兵投入了。
胡峰一频频点头,“哦,你知道军门几日回来?”
“也就是这一两天之内了。”王炳麟随口答应着,从马上扭转身体,向后看去,“这一仗打完,也不知道有多少弟兄还能随着咱们继续前进到神户呢。”
“你就别哼唧了。不要说弟兄们,就是咱们两个,到时候能不能相见都在两可!”
王炳麟苦笑点头,“你说的是,我们各安天命吧!弟兄们,加快前进!”
九月三日寅时,清军部队的一百五十个营,超过七万五千人的主力部队开始对驻守在姬路城外名为酒圣山的高地发起了进攻。一轮清冷的上弦月注视着人间的这一场惨烈搏杀。
清军进攻之前,照例是一通火炮射击,夜色深沉之中,炮弹炸起的火光明亮已极,被其引燃的树木和枯黄的草丛,更是为两国的军人提供了照明。近半个时辰的炮击之后,清军开始顺山路而上,日军隐藏的火力点立刻发威,向攻上来的敌人倾泻着火舌。
方为楷、张、张墉、国治、夏云岫五个营冲在最前面迎头飞过来的是灼热而发出尖锐呼啸的子弹,身边的战士不间断的倒地,方为楷一把抓住一个想弯腰去救治战友的士兵,使劲把他向前推去“他有人来管,用不到你!”
“还有你们,都别停下!”他吼叫着,屈膝跪倒,把步枪顶在自己肩窝处,向远处一个敌军隐蔽的射击点一通猛射,打光了子弹换上一排弹夹,喈看射击后的成果,恨得咬牙痛骂,“娘的!没打到!”
射击孔中的轻步枪发出耀眼的火光,枪口弹跳着,冒着青烟跳出来的弹壳似乎清晰可见。“使之?给我掩护,我带人上去,先解决眼前这个火力点再说!”
使之是国治的字·他是旗人,闻言答应一声,用力向后一挥手·“六营,趴下,火力掩护!”一个营的战士就地卧倒,端起步枪向对面敌军的火力点开始发射。数以百计条的步枪同时开火,顿时起到了效果,日军火力点前的土丘被打得尘土飞扬,连里面日军的视线都被遮蔽住了。
固守在东面一侧的日军国民军的一个联队,担负着个火力点的防卫任务,领头的是一个姓白骨的少佐,他原来是日军第二师团一个工兵大队的中尉·后来兵部下令,将各级尉级军官填充到国民军中去,他也是其中一员,在调任之前,他和其他的同僚一概官升二级,成为了少佐。
酒圣山上的潜伏地点都是战前早早布置好的不出来,地下却是千回百转,自成天地。这六十余处火力点都是相连接的,不必走出地面,就能够在地下完成兵力的运动,白骨正从一处转角处绕过来,就见几个士兵离开战斗位置,弯下腰去猛烈的咳嗽,还有的伸手乱摸,取下挂在腰间的水壶来喝水,偏偏是应该有人固守的位置,却空无
这让他又惊又怒,“混蛋!你们在干什么?难道要放中国人上来吗?”白骨一手推开士兵,自己冲到射击孔,尘土逐渐散去,可以看到几个清军突击战士正在快步向自己的方向运动过来,“可恶!”白骨顾不得大骂这几个擅自离开岗位的士兵,端起散落的步枪,先是一通扫射,“哒哒哒哒哒哒哒!”
外面黑暗中的清军摔倒了几个,视界狭小,白骨也看不见效果到底如何,放低步枪,回身厉喝,“快点进入你们的战斗位置,你们这些白痴!”
“哦!”被他呵斥的是一群年纪不等,大的在三十岁上下,小的不超过二十岁的新近加入进来的国民军补充兵员,为长官斥骂,在这近一个月以来早已经习惯,各自低着头快步从他身边走过进入到自己的位置,托起了步枪的枪身。
方为楷带领战士第一次进攻受挫,给对方一阵骤雨般的子弹打退了回来,还伤损了几个人,但心中不忧反喜,只是这一会儿的战斗,可以让他很清楚的感觉到,火力点内的日军不足语战!
这是一种很奇特的直觉,虽然他没有能够亲自到里面去看一眼,但也能够觉察得出来,日军在国治的部队进行的支援掩护的时候,火力突然断绝了片刻,若是只有一处火力点,还可以用射手被打死或打残来解释,但连续多个位置的火力同时中断,事情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这让他有了一丝明悟:守候在这里的日本人似乎多是初上阵的新兵,眼见敌人的火力凶猛,一个个慌了手脚!连最起码的战斗质素都不能保全了!
方为楷蜷缩着身子,顺着山势的斜坡又回到己方控制区域前,和国治、张、张墉、夏云岫等人说了自己的感觉,国治是刚才战斗过程中唯一在场的,剩下三个人则不明所以,“有这样的事?那你想怎么做?”
“我想再攻击一次试试看,若是我猜得不对的话,就一鼓作气发起猛攻,即便有一些伤亡也顾不得了;要是我猜中了,那么我们就可以减少弟兄们的伤亡,而且能够顺利拿下这一处阵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