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兄们也不敢笑,接过枪身,和着三脚架、炮车和钢制挡板组合到一起,打开弹药箱,取出子弹压好,由一个人扶住枪柄扣动扳机,“通通通通通通通通通通通!”
重机枪的威力果然不凡,射得又远,火力又强劲,清军不用望远镜看也可以清晰的看见子弹在敌军阵地上打出的点点火光,日军被这种强大的火力压制的连头都抬不起来更不必提开枪阻击了,“好机会。”严广儒和张阿胜异口同声的道,“于通、韦冈、黎乡,们三个带人冲上去,快速占领阵地。”
“是!”三个人毫不停顿,带领部下挺身钻进草丛,呈散兵阵型,向上攀爬。下面的五挺重机枪猛烈的开火,提供支援。
韦阿明比后面的几个战友更先出发,片刻之后,顺着左翼浓密的草丛潜伏到了敌军阵地前沿不足三十米处,行进到这里,头顶大片的草丛都已经被枪弹打断,已经不能提供隐蔽之用,只好爬下身子,匍匐前进,韦阿明掏出一枚火榴弹,用力抛上去,一声爆炸之后,他第一个冲了起来,“和我上!”
清军士兵腾身而起,人还在半空中,步枪的子弹便倾泻而出,日军的反应也毫不逊色,惊‘,声中,举枪还击,清军战士竟有在空中中弹,翻滚着落入草丛中,不知道掉到哪里去的;日军的伤亡也是同样,彼此一轮对射之后,清军士兵双脚落地,双方已经厮打在了一起!
韦阿明连续击毙了四个向自己冲过来的敌兵,再扣动扳机,却听见清脆的‘咔哒,声,自知子弹已经打光,左右又欺近两名日军士兵,其中一个好像是指挥官,手中擎着雪亮的战刀,正在向自己挥来,韦阿明百忙中把枪举起,长刀重重的砍在枪身上,而另外一边的日军士兵双臂用力,箍住他的脖子,韦阿明猛然下蹲,以一只手托着步枪,另外一只手从靴筒中抽出短刀,反手一刀,插进身后日本人的腹,用力向右划开!
日本兵惨呼着松开双手,徒劳的想把流出身体的内脏再填回去,却终于不能!而此时,以一只手托枪抗击敌人的韦阿明终于不敌对方的压制,长枪脱手而出,指挥刀的刀刃深深地切进了他的肩头,韦阿明用力咬牙,忍痛前扑,撞进这个日本军曹的怀中,当然,他的动作不会只是这样简单,双手捧刀,从对方的胸前刺了进去,这一刀用尽了全力,几乎连刀柄也送了进去!三个人发出粗细不同的怒吼,打着滚翻倒在了一处!
清军仗着人多的优势,终于解决了敌人阵地左翼的日军,不到四十名敌人全部战死,却也拖上了近五十名清军士兵和他们一同赴死,另有二十余人受伤,连队正韦阿明也受了伤,这一支队能够再上战场的,不足三分之一,几乎完全被对方打残了。
韦阿明口中嘶嘶痛叫,由战士给自己临时包裹上伤口,他所受的刀伤相当深刻,一条臂膀已经使不上力气,“队长,您先下去吧?”
“下去什么?”韦阿明一张广西人特有的黝黑色的面庞现出不健康的灰白,兀自咬牙支撑着,“周围打扫一番,······那个韦?回去告诉管带大人,左翼我们已经拿下来了再多派人上来。”
被他点到名字的同样是广西人,转身跑进草丛,不一会儿的功夫就转了回来,“头儿大人让您下去呢!大人还,您要是不听的话,就军法从事。”
“是不是······”韦阿明瞪了韦一眼,把满肚子脏话又吞了回去,这一会儿的功夫,他也真是觉得有些支持不住了。把临时战线的事情交付给战士,自己一瘸一拐的走了回去。
在战场的正面方向于通、韦冈、黎乡带着各自的队正面临着敌军越来越猛烈的阻击,日军士兵也已经知道,敌军就在眼前,今天之战,怕将是自己最后一次为皇国死的机会了!因为这样的心态,日本军人爆发出的悍不畏死的精神,让清军也不得不退避三舍。
三支队发起的四次冲锋都给日军打退,反而损失了不少弟兄不能不暂时休整,等候再战,“日本真能打!”于通骂道“老韦也是废物,这么半天还没有把左翼拿下来?”
“老韦受伤了,好像挺厉害的。”韦冈为同姓的战友解释,“不过左翼也已经打下来了,现在就等他们那边发起冲锋,我们乘机而上了。”于通自知失言,瘪了瘪嘴巴,没有话。
眼下也没有更多可以做的,只能等待另外一边的战友能够发起进攻,缓解一下正面突破的压力了。
数分钟之后战场左翼方向响起枪声,是突破到敌军侧翼的中队发起进攻了,于通第一个站起身子,抬头看看对面的日军已经开始转移火力,此时不动,更待何时?“弟兄们和我一起杀鬼子!”
剩余的不足二百名士兵齐声呐喊着蜂拥冲上山梁,日军士兵左右不能兼顾,很快的,就被从两个方向同时攻上来的清军士兵消灭在阵地前。
战后的阵地前,士兵们三三两两的歪坐在一起,享受着山顶的凉意,满是汗水的身体为山风吹过,觉得无比的舒畅,再灌上一气行军壶中的凉水,一个士兵满足的叹了口气,“县太爷也不过如此吧?”
众人一片大笑!“好了,休息五分钟,准备继续出发。”韦冈在刚才的进攻中负伤了,队伍由于通和黎乡带领,“再爬过这个山梁,就能够看见福山城了,今天晚上之前,争取把福山城拿下来,我们到城中过夜!”
“头儿,听同行的海军弟兄,福山城中有很多日本财主,是不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