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昨天参加诗会的人很多,当时周况没把话说死,也说是偶然得之,人们下意识以为是他偶然灵感大发。再后来,周况和诗会的举办者、其他几位陪客同桌吃饭的时候,脑子一热,说这就是他写的。
事隔仅一天,大家都还记得呢。
府衙的栏外挤了不少看热闹的人,随着兰疏影的阐述,他们看周家母子的眼神变了。
好家伙,老的谋算儿媳妇的财产,小的剽窃别人的诗文,这一家子原来都是偷啊!有这样的娘,怎么能教出好性子的儿?
小时偷针,大时窃国,听说那周况还成天钻营着想当官,要是真让他当成了,怕也是个贪官!
“案件始末本官已经清楚,一定依律惩处,绝不包庇。”杜县令正色道“郭氏,我朝没有任何一条法令认可女子休弃夫家,倘若你实在不愿跟他一起生活,本官可以判你们和离。”
兰疏影刚才说到休夫,也就是博个噱头,让人家更关注,这样周况两人的名声就更臭了。
听杜县令这么说,她浅浅一笑,不再纠缠,“多谢大人。”
走过周况身边时,兰疏影脸上在笑,嘴上却一点也不留情面“这一纸和离书今天可算是拿到了。你到底知不知道,多看你一眼我都觉得恶心,每次你去竹舍找我,走之后都要大家费心把台阶多冲刷几遍,还不一定能冲散你留的那股人渣味。”
今天的打击太多,又听她这一席伤人的话,周况吃透了她的意思之后,只觉得每个字都化作一根尖刺,直戳心脏。
奶糖在识海里哈哈大笑“扎心了!扎心了!”
“你……无礼!恶妇!”周况气红了脸,当着杜县令和这么多衙役的面,他也骂不出什么花样,只能瞪着她。
“我再无礼,也不会趁儿媳生病的时候去搬她东西,再恶也不会给自己枕边人下药,周况,当初是我瞎了眼才被你蒙蔽,远嫁到这里白白蹉跎了几年。不过也没关系,离了你,天高任我飞,你离了我可就不一定了。”
说完,兰疏影扬了扬手里的和离书,乐呵呵地往边上一站,只等着杜县令的处理结果。
闫掌柜被她授意之后上堂作证,香嫂子为了少吃几顿牢饭,也给出不少证据,周母偷盗的罪名已经成立,以及伙同周况给郭宜臻下药未遂。
名声臭不臭暂且不说,一顿板子是不能少的。
一个寡妇,要是被扒掉棉衣在众目睽睽下被打板子,以后怕是要羞得不敢面对世人。
周况内心很不情愿,但是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他只好站出来,表示要替母受刑。
这一招稍稍给他拉回了一点风评。
只是,紧跟着到来的四十大板,半个月牢狱之灾,还有最严重的一项取消下一次科考资格,抄袭之事记录在档。
周况在剧痛中憋屈地吐了一口血,昏迷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