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墨笑了笑,不置可否,视线投向人群中的说书先生。

    先生正说到“踏雪怒斩黄眉怪”,“啪”地一声合起扇子,眉飞色舞:“踏雪少侠手提魏老贼项上人头,仰天长笑出门去,迎面撞上那黄眉怪,立时怒目圆睁,喝道:‘黄眉老贼,你作恶多端,今日遇上我,便是你的死期!’”

    牧白:“……”

    苏墨抬起袖子,掩面咳了两声,嗓音里却掩不住笑:“我看这说书先生,讲得很有趣啊。”

    牧白攥紧拳头,深吸一口气。

    不要紧,这段说完便接近尾声,想必不会再有如此羞耻的台词了。

    “……一地尸骨,满目狼藉。漫天花雨中,少侠转身离去:‘记住我的名字——踏雪。’”

    牧白:“……”

    总算完事儿了。

    方才听这先生说得天花乱坠,手里的包子都不香了。

    牧白把肉包子整个塞进嘴里,刚嚼了一口,便见苏墨从袖口取出一錠金子,放在桌上。

    夜行立刻会意,将金锭送上前道:“先生,我家公子来得晚了,只听着半段,不知您能否再讲一遍。”

    牧白噎住了。

    他鼓着腮帮子回身找水的空当,先生已经收了钱,再次开讲。

    许是出的价过于高了,这回说书先生讲得格外卖力。

    他抬起扇子,两指并拢朝前,竟摆出了唱戏的架势:“踏雪少侠飞起一脚,踹开那魏老贼的屋门,大喝一声:‘狗贼!拿命来!哇呀呀呀呀呀——’”

    后边还跟了一段戏腔。

    饶是苏墨极力克制,也没绷住笑得弯下腰。

    牧白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脸涨得通红,终于按耐不住伸手抓着苏墨摇了两下:“别笑了……”

    “不许笑!”

    “好,好,我不笑。”苏墨缓过来,正色道“踏雪少侠夜闯丞相府,当真勇猛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