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得参加佛山武道联社的参军欢送会,也把关姐姐拉去了,宝音妹妹正在驯马,备战香港赛马会,萧姐姐还是在写书,朱姐姐在翻书,安姐姐保胎,官家知道的,所以我来了,还有……”
本想带稍微知道点兵事的严三娘和宝音去,跟上来的却是四娘,她虽已受封嫔位,却揽着后园安保事务,今年已二十五岁了,还不愿生育。而随着她的话音落下,一个楞头楞脑的小家伙从她背后站了出来。
“父皇,孩儿也想去看看……”
长子李克载,年已七岁,听说父亲要去黄埔陆军学院,鼓足胆气求四娘带着同往。临到李肆身边,这个被姐姐李克曦整日欺负的老实孩子更是惶恐不安。
“功课做完了?跟先生请过假?”
李肆拉下脸问,他对教育儿女可没经验,只好循着华夏人最基础的原则,对儿子严厉,对女儿宠溺。当然,他也知道自己这父亲,在儿女心目中的地位非同一般,总是提醒自己,严厉中要有慈爱,宠溺中要有指引,免得儿女落下什么心里阴影。
实际效果如何,李肆真没办法评估,看李克载不迭地点头,手脚颇为拘谨,他无奈地摇头,三娘的脾性好像全传给长女了,这小子完全就是个反面典型。可他拼着受责罚的危险,也要按自己想法办,对枪炮格外喜爱,终究还是承下了三娘的执倔和兴趣。
小荷尖尖初露头,新一代人也快长成了,光阴如梭啊……
李肆抒发着中年男人的感慨,朝儿子点了点头。然后被小子绽开的笑容感染了,一手牵四娘,一手牵儿子,上了马车。
皇帝携皇子亲临黄埔陆军学院,还是突击检阅。学院教务总长李松慎压力山大。
“别摆仪仗了,我就是来看看新教典的情况。”
李肆拒绝了让学院全体官兵集合受阅的建议,他是来办实事的。
“这个……进展很慢。不敢欺瞒陛下,几乎没有进展。”
李松慎满额头是汗,李肆有些不满。但也没发作。挥手示意带路,他要去操演场看看。
如今一国八面开战,兵员不缺,还因为第一波扩军的兵员来自卫军、地方警备和殖民地军,已有基本的作战素质。
但与建国后一直保持在七八万的精锐陆军相比,那就差得太远了,而且主力还要投放在环境复杂的缅甸,跟已有一定近代火器作战能力的缅甸人对战。就需要作必要的强化训练。
将新编师营的基层指挥官拉到黄埔陆军学院作紧急培训,这也算是临阵磨枪,能有一点收获就算一点。新编师营副尉以上军官都分批重新回炉。操演场上的数百学员都是这番来历。
如果依旧是滑膛枪和横队战术,英华陆军锤炼了十来年。完全是驾轻就熟,这些学员大多也都是老兵出身,这一套只需要重温一下也就上手了。
可如今的陆军正处在变革的门槛上,原因就是蒸汽机的广泛应用,使得前装线膛枪和米尼弹终于成为可大批量装备的成熟武器。一般人都认为,靠着概念就能推广这种武器,李肆以前也曾这么以为,后来却被一系列问题阻碍,才认识到,技术是技术,工业化是工业化,两者不是直接对应的。
线膛枪在英华军中装备很久了,但只是散兵用,这么多年用下来,军队的评价,如海军对线膛炮的评价一样,作为辅助武器,用来扰乱对方阵型,狙杀对方要员很不错。但要替代滑膛枪,先不说成本,在可靠性和标准化上要面临巨大难题。
挂铅问题,膛线磨损问题,枪管的材料选得准,锻得好,膛线刻得标准的话,影响不是很大,枪管的寿命也能可靠预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