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谢闻言低头看了一眼。
他将柳太妃这话只稍作思忖，便已然猜出了个大概。
季南山虽已上了年岁，身形不显驼背也不佝偻，只是因着年纪摆在那儿，比之弱冠年纪的郎君毕竟还是不同的。
沈谢初穿这衣裳时，只觉得有些小了，可裴颜一个未出阁的娘子哪里会知道他的尺寸，最多也不过就是大致猜一猜。
倒没想到是直接找了件现成的来忽悠他，且还是她阿翁的衣裳。
沈谢蓦地黑了黑脸，差点被裴颜气笑了。
柳太妃见他沉着的脸，不觉皱眉道：“你这孩子，不过让你帮忙鉴幅画，你不愿意也就罢了，怎的还同我摆起了脸色？”
不等他说话，柳太妃嫌弃的同他摆摆手：“行了行了，你出去吧。”
“......”沈谢思绪回笼，闻言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一旁的长步不禁替裴颜捏了把汗，裴娘子这运气怕是放眼整个吴州城都无人能及了。
殊不知裴颜此时正在房里悠哉悠哉的看着话本子。
须臾，她放下手中话本，又想起了今日贵满楼的事。
添雪进来时，便见她托着腮一个人坐在桌前傻笑。
添雪近前伸手在她眼前挥了挥，见她回神，不禁打趣道：“小娘子想到了什么趣事儿竟这般开心？”
裴颜眉目舒展，噙了笑道：“我就是觉得我今日似乎如有神助。”
添雪笑侃：“依小娘子的意思，那这神怕不是就是崔世子了？”
裴颜把玩着手下的素瓷茶瓯，她将前后事情串了一串，忽然觉得还真有可能是崔朗。
想到沈谢，她道：“不过，阿翁那件新衣，我瞧着沈谢倒是极为喜欢的样子。”
添雪见笑着附和道：“是是是，若是不喜欢，想来殿下今日也不会穿了。”
裴颜点点头，正是这么个理儿。
添雪替她斟满茶瓯，稍后从袖中抽出一封未拆的信笺递给她，道：“小娘子，长安城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