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行,卿云,你别生气,我真的觉得都行。”

    应无患一脸认真的模样让白卿云怎么可能不生气,明明是谎话连篇的男人,还在对他装深情。

    他不理,眼睛一闭,就想继续沉眠。

    可树欲静,风不止,那总在惹人烦闷的男人偏又牵起他的手臂,一层暖意笼上,竟是在给他更衣。

    白卿云极不耐烦地抬眸,冷言道:“这一张云床还不够你闹腾,还要带我去哪里?”

    “师父要是只喜欢和我待在床上,我倒是不介意。”应无患脸色认真又温情。

    白卿云一惊,没承想会被对方这样将了一军,正在生闷气,就被应无患抄起膝弯抱起,坐到了床边上。

    “逆徒,又要做什么?”白卿云憋气不成,不出口不行。

    “给师父穿裤子,”应无患拿起一条雪白的裤子轻轻抖开,又示与他眼前,说,“外面冷,我怕你着凉。”

    “我没那么脆弱,”白卿云争辩一声,忽而想起这不是重点,坐在应无患的腿上不满至极地挣动起来,每每要滑落下地,就又被扶了回来,一来二去,更是气恼道,“我没答应要跟你出去!”

    应无患一把拦腰将人扶稳了,语气倒像是劝,“师父,你听我一次,行不行?”

    “不许喊我师父,我真后悔……”白卿云后悔出口,却一时又说不出什么后悔的事来,唯独轻信了这人给的爱情,可他已将这番陈词用过一夜了。

    “后悔不该从应家救我出苦海?”应无患问。

    白卿云垂眸看着地,也不知应无患什么神情,只一言不发,任由这人胡乱去想罢。

    应无患又问:“后悔不该让我做你徒弟?”

    白卿云依然没理。

    应无患独自又问了几句悔不悔,忽然间语调都低了许多,略带悲伤的气息沉在他颈边,道:“是我不配为人,配不上被你在意。”

    “我不是这个意思,”白卿云从不耐烦的情绪中抽离,他听不得应无患这语气,就是依然不看上一眼,也忍不住为自己辩解一声,“我只是,只是希望你别对我这样,我是个男人,曾也是你的师父,或许你以为自己已经不在乎自尊心了,可我还在乎。”

    “我也在乎你的自尊心啊。”应无患道。

    “那你就该去哪去哪,该复仇复仇,别再对我说爱,也别再做这些服侍我起居的事,我还没弱到连衣服都要人穿。”

    白卿云试图和应无患继续说说道理,用上他一生都不会对别人有的耐心,能把这人劝走就好,若是不能,就让应无患搬到半山腰的竹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