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疼的是四丫头和郝宁宁两个妹子,好不容易从港岛念书回来,刚学了点大家闺秀的气质,回家不到一个月,没得溜干净。
他跟程方圆商量道,“等过几天芳子走的时候,还是把两个小丫头也送过去,不能在京城熬着了。”
“咱奶能同意?”程方圆却不这样看,就过年这几天,老太太都一天三遍的电话轰炸,要是开春再把俩孙女儿送到港岛去,老太太能抄着家伙杀到京城来。
“这件事我去说。”周扬闷着头嘟囔,再舍不得开口也得想个法子把老太太说通了,实在不行就把老太太也忽悠过去,总让三个熊玩意儿这么疯玩下去,他不放心。
儿子闺女都是操心的赔钱货,但这两者方法不一样,最起码在他看来,三壮不能一直这么养下去。
男孩子,不能总跟着女孩子混在一块,容易养偏了。
他家里的情况太特殊,对四丫头和宁宁这两个小姑娘有些宠溺。阿爷阿太隔得远,平时根本舍不得呵斥,这两个熊货又机灵,知道该拍谁的马屁,甚至有时候他和程方圆教育小姐俩儿的时候,老人家还不乐意。
年夜饭做的丰盛,大年初一的饭桌上有点剩菜剩饭在所难免,没想到四丫头却撅着嘴巴抱怨,老师教的变质东西会吃坏肚子被她牢牢记在心里了。
可数遍京城,也就百十年前的皇帝老子家不吃剩饭,他黑着脸,“哪那么多屁事,昨天一筷子都没碰,现在天气凉,又都是冰箱里放着的,不吃还能倒了?”
四丫头壮着胆子和亲哥顶了几句,差点拍桌摔筷子。
这顿饭吃得窝心,一大家子都闷闷不乐。
初五过后,周扬才知道当天晚上阿太找程方圆告状去了,阿太眼泪叭嚓的拉着外孙女的手,大吐苦水,“你说大过年哪有骂孩子的,尤其还是当着我跟你阿爷的面,我知道扬子不是给我跟你阿爷脸色看,可到底我跟你阿爷还在呢。”
阿爷和阿太没给外孙女婿脸色看,但初八那天在饭桌上给两个小丫头一人补了五百块压岁钱,虽然名义上是留着给小姐俩儿上大学用,可家里能缺这点钱?
摆明是要给小姐俩撑腰。
他妈就更不济了,以前四丫头胡闹,还有亲妈的棍子和巴掌等着,自从多了个小姐妹,李佳再也不打了。
同样小姐俩儿,只管自己生的,不管郝宁宁,容易让另外一个多想。
可要都打呢,她又不忍心,一个是从小没爹的,一个是有爹还不如没爹的,都是小可怜,更何况孩子都大了,要脸。
周扬更不会下手去打,骂狠了程方圆都要拦着,用她的话赶紧歇歇吧,你算老几,说句不好听的,咱妈还在呢,轮不到你喊打喊骂。
周扬忽然无比怀念远在港岛的程老二,这个时候才知道小舅子的好处,有程老二在,才能死死压住小姐俩儿。
他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对程老二是又盼又恨,到底他才是小姐俩儿的亲哥,可小姐俩儿成天嘴里念叨的都是二哥如何如何。
人这一辈子活的成不成功,关键就在于所扮演的身份能不能获得认同,也就是有没有实现自己渴望表达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