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风过境,滂沱大雨淹没了街道,阴沉的天色,迫人的乌云,空无一人的路面,萧瑟得仿佛末日来临。
白夏拉上了百叶窗,在昏暗的天光中跪在榻榻米上帮塔纳脱掉湿淋淋的上衣,然后把宽大的家居服递到他手上,自己则跪坐在他身后,拿起毛巾温柔地帮他擦拭头发……
自那日开诚布公地车上坦白了立场,白夏再没有主动和塔纳聊过有关组织的事情。
塔纳将他回避的态度看在眼里,表面上没说什么,今日却在台风入境狂风暴雨的午后,浑身湿淋淋地敲响了房门。
白夏站在屋檐下,隔着雨幕和狼狈的塔纳对视了一会儿,一言不发,然而无声的眼神对峙后,彼此心中已产生了微妙的默契。
然后白夏打开一把黑伞,缓步走下台阶,主动牵起塔纳的手往屋内走去。
……
塔纳整个人被暴雨淋透,浑身滴水,湿哒哒的头发无精打采地搭在头上,眼眸低垂,纤长浓密的睫毛遮蔽了部分的视野,莫名地流露出一种与年龄不符的纯真感,既柔软又无害。
两人都没有说话,被手指轻轻拨弄发丝的时候,塔纳敏感地觉得有些不自在,整个耳根红得仿佛烧了起来。
“别动。”白夏无奈地扶住他的肩膀,将部分的身体重量压在在塔纳的身上。
塔纳乖巧地蜷起身体。
白夏看着他这幅温顺的模样,心软得一塌糊涂,身体越过塔纳将毛巾绕在他的脖子上。
塔纳见状无辜地抬起眼,用那种朦胧湿润的眼神注视着白夏。白夏的嘴角微微上扬,食指和拇指并到一起轻轻在塔纳的额头上弹了一下,然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塔纳揉了揉自己的额头,抬起头露出有些委屈的神情。
白夏站起身,正想往外走就被塔纳一把抓住手腕,然后他略一用劲将白夏拉到了自己的怀里。
塔纳双手紧紧抱住白夏的腰,把头埋在白夏颈间,声音埋在针织衣物中显得有些闷:“你要去哪里?”
白夏从没见过塔纳这么粘人的样子,他反手握住塔纳的手,耐心的转过身面向塔纳蹲下:“我去拿吹风机,在这里等我。”
说着他拍拍塔纳的头,在对方怔愣的表情中施施然起身离开。
……
窗外肆虐的狂风卷起庭院中的树枝敲击着窗棂,连成线的雨水越过屋檐倾泻而下,满地都是被吹落的残枝败叶,一片狼藉。
屋内却是岁月静好,唯有吹风机呼呼地响着。